第二百四十三章 东窗事发(1 / 2)
这些天,帝京也不是安宁日。
周维桢听了吴英杰的弹劾,并没有立刻当真。他这个人,疑心之大,是坏的也不轻易相信,好的也不会轻易相信。
供状白纸黑字并不假,林靖的二心他也相信,可大牢里的那几个倒霉鬼齐齐在三司会审前一天夜里畏罪自杀,就实在显得太可疑了。
周维桢只是多疑,可没那么傻。
他面上相信了吴英杰的话,借口许久未聚,将他留在宫里,又将琼琚长公主母子也接进宫来,背后却不动声色地另派人手去调查此事经过。
虽然没有找到吴家安排刺客在战场上暗杀自己的证据,可在吴家宅子里搜出了许多僭侈逾制的物件来,来历不明的巨额金银、比御用规格更高的珠宝、克扣的番邦贡品,最大逆不道的,是府里竟藏了一件孩童身量的龙袍。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即便行刺皇帝一事和吴家没有瓜葛,光这一件龙袍就足够令吴家满门抄斩了。
这当口,祝承洲一派又连夜参了一本,揭发吴家平日里占用百姓田地、私贪赈灾银两、收受科举贿赂等十项大罪。
周维桢勃然大怒,连夜命人去将吴家全府人都抓进大牢。
明黄的龙袍扔在他的脚下,看起来都有些旧了,想必已是准备了许久许久。
他颤巍巍的手捡起那团布料撕了个粉碎。
哪怕没有证据,他此刻也全然相信,行刺一事就是吴家安排的,只等他一死,就拥立琼琚长公主的儿子登上皇位。
东窗事发,吴国公将所有事情都揽在自己一人身上。因他知道琼琚长公主是周维桢最最宠爱之人,爱屋及乌,只要咬定儿子对此事一无所知,全是受自己蒙骗,定能逃过一死。
果然,周维桢念及琼琚长公主的情分,免了吴英杰的死罪,但也褫夺了他的爵位,停止吴家的世袭,家产全数充入国库,只保留下一处宅子,供他和琼琚长公主一家三口居住。不仅如此,还命吴英杰在家圈禁,闭门思过一年。
第二日早朝,周维桢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下诏,琼琚长公主之子永无立储之资。这下,连亲生妹妹的感情都不顾了,彻底断了吴家的那点念想。
消息传回长安,林靖倒是表现得云淡风轻。
吴家一倒,相当于事情落定。周维桢也就不会再去调查此事了,更不会知道,那行刺之人,竟真是林靖安排的。
林靖算准了吴英杰的性子,毛毛躁躁、沉不住气,一旦知道此事,必然会此地无银三百两,急着想尽办法为自己洗脱干系。但他做事又不如吴国公那么谨慎小心,不可避免的会露出马脚来。
就算查到事情真不是他做的,可吴家经年犯下的罪状,还有祝承洲那边时机恰到好处的奏本,都足够让周维桢气得除掉他们一家了。
如果只是其他事,也许琼琚长公主替他们求情,还可以逃过一死,但他们蠢就蠢在,偏要做那件龙袍。
对周维桢而言,谁敢觊觎他的皇位,便是触了他的逆鳞。
在这件事上,他有着孩子般的执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