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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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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杨爽逃出地宫,蜷缩在宁清园的一座石碑下,没多大时候就被一个兵士揪住头发拎了起来,拎起来的时候杨爽身子抖得怎么也站不住,一屁股坐在碑座的**上。兵士晃动着沾满血迹的弯刀,上下打量着杨爽,最后将目光停在杨爽的脸蛋上,似乎怜香惜玉不忍下手。杨爽下颌骨颤抖得连话都说不完整:“我……不是画工……我是……淳于……淳于淳于……淳于彪的小媳妇!”兵士惊诧地看着杨爽,晃悠着手里的弯刀,疑惑着问:“什么?你再说一遍。”杨爽抖着下颌骨说:“领兵的……领兵元帅……大将军淳于彪,淳于将军,我是他包养的小女人!”兵士一听笑了:“哦……你既然是淳于将军的相好,为什么躲藏在这里?”杨爽说:“他……他领我去皇陵的地宫……参观来,走……走散了。”兵士立刻垂下弯刀,想了想说:“跟我走吧。”说着挎上马背,杨爽立刻点点头站起身,她觉得自己有活的希望了,而且一定能见到淳于彪,马上镇定起来,精神抖擞起来,紧紧跟在兵士的后面,快步朝金封台走去。临近金封台时,恰好范骊从东墓门出来。杨爽看到范骊,以为见到了救星,激动地高喊:“范将军——”竟不惧领她的兵士,撒腿向范骊飞跑过去。范骊望着兴高采烈、两眼红肿、头发散乱、脸上爬满泪痕的杨爽,神情十分冷漠。杨爽望着范骊,喜悦的神情一扫而光,怯生生地说:“请问范将军,淳于将军在哪里?”范骊面部浮出浅浅的冷笑,哼了一声说:“你还想找他……?”杨爽一时不懂范骊说的意思,以为范骊对她冷淡,立马套近乎:“您还记得吧,俺是淑瑶姐的同屋好友呢,俺跟淳于将军的关系您一定知道的,莫非他……”范骊的表情当即由冷漠变得复杂起来,正待开口,那面的张固问:“范将军,怎么回事?”范骊立马大步流星过去,讨好地笑笑,吞吞吐吐道:“是……没什么,一个画工,画工。”张固“哦”了一声,立即吩咐身旁的兵士:“按朝廷定下的规矩执行!”两个兵士马上提刀走了过去,范骊赶忙将嘴巴贴在张固的耳朵上,小声说:“哎,张将军,先皇是高雅之人,一向讲究品位,这个女子才貌双全,不如免她个全尸,让她留在地宫,配做先皇的贴身侍女,每天服侍先皇,或许能为先皇添些乐趣,也算我们这些受过先皇恩典的人的一点恩报。”张固一愣,继而点点头:“哦,主意不错!可是地宫暂时还不能封口,天这么热……”范骊说:“那么多水银还没用呢……”张固立马点点头,朝已经走过去的兵士喊:“慢着!”两个兵士转身站立,听候吩咐。杨爽惶恐不安地望着范骊,目光里满含着期待。张固命令兵士道:“弄进地宫去,留个全尸!”两个兵士马上将弯刀挂在腰际,箭步走向杨爽,扯住杨爽便往墓门里拖,杨爽吓得魂不附体,一边挣扎一边声嘶力竭喊:“范将军!”“淳于大哥——”范骊立刻转过身,背对着杨爽,杨爽见范骊不理她,喊声变成了嚎叫,仿佛一头年龄不大的猪被绑在案板上,叫声凄厉而绝望……

清理陵园和地宫整整忙活了十天才结束。按照朝廷指令,凡参与镇压吴天义等叛军阵亡的官兵,均运往“役城”附近掩埋,四周用砖围砌,竖碑镌刻铭文,并命名为“忠烈堂”;吴天义、东方赤谷等叛军的尸体,统统被运往卧牛角脚下,挖了一个大坑埋掉了,大土包旁立黑碑一座,上镂“蟊狱”两个白色大字。事毕,张固便带着他的一帮兵士回咸阳去了。

若干天后,司马昊按照朝廷的密令,命韩珠派兵士将施工管理部所有的人员统统杀掉,扔进役城的“仆屋”埋掉了。不久,大秦朝廷给皇陵配备了一帮管理人员,委任范骊为陵园总管,副将韩珠为驻守陵园警备部队统帅,爵位升为将军,校尉胡精擢升为副将,派驻兵士一千人,长期驻守陵园做警卫工作;司马昊因监督不力,酿成画工逃跑、将士相互残杀事件,皇朝监察部门将其降职,调回皇宫重新做了领班太监。紧接着,从皇宫抽调十名太监做各部门的负责人,又从民间征召年轻貌美的女子一百五十人,年轻精壮的男子三百人,长期驻守陵园做日常事务、各种祭祀活动和养护花篱墙。为了避免发生风流韵事,确保皇帝陵的圣洁尊严,将男子全部阉割。女子主要在寝殿、便殿充当仆人,每日为先皇的灵魂料理饮食起居等私生活,包括清扫居室、洗涤帷帘、叠铺被褥、端茶、送饭、倒水等等,被阉割的男性主管清理整个陵园的卫生、修缮设施及搬运日常用品。给灵安寺招收和尚二十人,给净缘寺招收尼姑十人,命和尚、尼姑每天为先皇念佛诵经,超度亡灵。紧接着,大秦皇帝胡亥率三公九卿等文武大臣们浩浩荡荡来陵园进行了观摩,范骊屁颠屁颠的走在最前面充当导游,官员们观看得比较全面细致,满眼的富丽堂皇,满目的五彩缤纷,整整花了五天时间才结束,新皇帝和文武百官自然满意,范骊也得意非凡。

立冬刚过,秋意未尽。阳光暖融融洒满陵园,也沐浴着范骊魁伟健壮的身子。他改穿朝廷刚发给他的新官服,倒背着手,急急忙忙行走在寝殿建筑群内的砖铺甬道上,一面环顾四周,各殿宇在阳光的照射下,色彩斑斓,鲜艳夺目,不时一缕油漆味钻入鼻管,味道新鲜而刺激。男工们有的在打扫卫生,有的在搬运物品;殿门洞开着,里面女工们的身影在晃动,范骊知道她们在屋里挂窗帘、叠被褥、整理物品。每个月门、垂花门旁站立着手持兵器的兵士,不时飘来几声和尚、尼姑的诵经声,整个陵园显得祥和、庄严、繁忙且井然有序。陵园建造完工的第一次祭祀活动要在后天举行,届时皇帝率家眷、满朝文武亲临,事情非同寻常,范骊很想借此机会在皇上、三公九卿们面前表现一番,为日后飞黄腾达奠定基础,所以准备工作做得很细致,很充分,对仆工们的要求也很严。他迈着矫健的步伐,边走边对干活的人指指点点,尽量挑些毛病,还不时进殿里查看查看,口里不住地反复叨叨着“细心点,别出差错哦!”,哪怕发现花瓶、壶盏等物摆放得稍微有点不周正,被褥某个地方不够展阔,也要令女工们重新弄好,颐指气使,威风凛凛。因功赎了罪,还升任为陵园总管,范骊又觉得自己有着锦绣般的前程了,心里如释负重,倍感踏实,且如同以往一般激情四射,管理陵园严谨有序。闲暇时不免想起姜淑瑶,愧疚之中信心满满地想,自己还很年轻,好好干上几年,等官升一级再娶妻不迟,到那时,一定娶个相貌赛过姜淑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大家闺秀,开启美满幸福的家庭生活!

因白天办理各种事务有些劳累,晚饭一过,范骊便早早地睡了,当时油灯还没有吹灭,更没有合眼,听得隔壁的助手王大、刘不歪还在洗漱,忽然听到外面有哭泣声、哀嚎声和惨叫声。声音分明是从外面传来的,这些声音有远有近,有男有女,有大有小,此起彼伏,纷乱繁杂,他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有毛病,或是产生了幻觉?心里疑惑而又发悚,正要喊王大和刘不歪,王刘二人已经从过门跑了过来。范骊问:“你们也听到外面的声音了?”两人异口同声道:“听到了。”都面带惊异与惶遽,王大脸湿淋淋的,拿绵巾的手在微微发抖。声音仍在继续,而且有的声音特别响,明显是在院门附近。范骊睡意全无,赶忙穿好衣服,说:“走,出去看个究竟。”范将军毕竟是率领过千军万马战场上杀敌无数的人,自然胆量过人,而王大、刘不歪心里有些发怵,二人走在前面了却谁也不敢开门,范骊蹭上前,拉开门栓领头走出屋外,哭泣声、哀嚎声和惨叫声一下子比以前清晰多了,哭泣声使人悲凉,哀嚎声让人揪心,惨叫声瘆人恐怖,与此同时,带着血腥味的沆瀣气流扑面而至,三人恶心难耐,加上眼前黑咕隆咚,伸手看不见指头,范骊竟不由自主害怕起来,感觉股沟阵阵发紧,一股凉意从臀部直蹿脑门,头皮在收缩,头发也快要竖起来了,身子微微颤抖,王大和刘不歪竟耗子样悄悄溜回屋里。范骊见状,恐惧感立刻加重,赶忙掉转身返回屋子,慌忙插好门栓。范骊不敢一个人在房间睡了,便让王大和刘不歪搬过来和自己作伴,也不敢熄灯,三人战战兢兢躺下。外面的声音仍不绝于耳,起初三人都没有睡意,后来便困得眼皮老打架,但刚一睡着,就被咯叭、啪啦、丁零当啷等声音惊醒,同时还听到足音跫然,足音不是在外面,而是在屋里,而且屋里也有浓浓的血腥味。三人本能地坐起身,六只眼珠四处查看,但屋里什么也没有,而且原先摆放的东西还好好地在原来的位置上。血腥味仍在弥漫,三人恶心得直想吐。他们醒着的时候屋里鸦雀无声,只闻到血腥味,只听到外面的哭泣声、哀嚎声和惨叫声,而一睡着,又被各种异响声惊醒了。一晚上反复了十几次,三人吓得几乎一夜未眠。第二天一早,范骊便匆匆去将军署找韩珠去了,韩珠说他夜晚也听到了外面的哭泣声、哀嚎声和惨叫声,也常常被屋里异常的响动惊醒,也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同样害怕得没睡好觉,其余仆工、兵士也人人面带倦容与惶恐。一时间人心惶惶,议论纷纷,整个陵园笼罩在阴森、恐怖与紧张的气氛之中。翌日晚上依然如此,从夜幕降临到天亮之前,园内哭泣声、哀嚎声和惨叫声不断,沆瀣中的血腥味弥漫,所有的人都每天天一黑便钻在屋里不敢出门。兵士们夜晚把守各个门口时,原先两个人一班,都心惊胆战,不少兵士中途擅离岗位偷偷跑回了军营,后来韩珠将每班增加到四人,依然屡屡出现脱岗现象,不少兵士被血腥味弄得呕吐不止,有的兵士第二天不思饮***神萎靡,跟病了差不多。躲在屋里的人们也依然害怕,每个屋子都整夜不敢熄灯,睡梦中依然常常被叫声、哭声和奇异的响动弄醒,依然被浓浓的血腥味呛得恶心难受,不少人吐出的秽物弄脏了被褥,范骊也呕吐了一次,韩珠呕吐了三次。醒来的人便都不敢再睡了,搞得满陵园的人身心疲惫,惶惶不可终日。范骊无奈之下将情况报告了朝廷,朝廷只得延期祭祀,并派来一位白胡子道士,白胡子道士让范骊弄来些五色石和黄布,让女仆工们将黄布裁剪成巴掌大的方块,剪了一大堆;道士便在布条上画符,然后用画了符的布将捣碎的五色石包起来,包了一大堆。晚上子时的时候,道士吩咐范骊派人将布包埋在陵园各处。从第二天起,驻守陵园的人们竟再没有听到叫声、哭声和屋里的奇异响动,血腥味也消失了,但两天后又恢复了原样。范骊、韩珠正束手无策之际,突然来了一位鹤发童颜的老头,老头手拎一把拂尘,自称桃花寨人士,听说皇陵鬼魂作乱,特来为朝廷效力。范骊喜出望外,问有什么高招,老头却卖起了关子,说阴魂众多,自然难度不小,须先好好研判研判,再寻对策。范骊除鬼心切,当场许愿说,您若真能将鬼怪驱除,官家不会亏待您的。老头沉思冥想了一会,告诉范骊,要想驱散这些阴魂,只有贫道祖传的驱魔咒语了。范骊迫不及待说:“只要能驱除阴魂,无论什么办法您尽管用。”老头叹息道:“念咒能将亡魂禁锢,只是从此这些亡魂再也无法超度了。”范骊说:“别管这么多,您尽管施法术就是了。”老头便在当日夜晚子时,让范骊、韩珠等人陪同,来到金封台北侧空地,设香案一只,置蜡烛两根、香一炷,一一点燃。当时众多亡魂已游聚陵园,亦如往日,满陵园叫声哭声一片,血腥味弥漫遍布。众人依旧吓得胆战心惊,唯独老头镇定自若,他面朝东方,正襟危坐,双手相合举于胸前,口中念念有词,但无一人能听得懂。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叫声哭声渐渐减弱,血腥味渐渐变淡,最后彻底消失,整个陵园异常宁静,空气如雨后般的清新,一晚上再也没有鬼魂的骚扰了。范骊十分佩服老头的本领,马上兑现承诺,好酒好菜盛情款待,并赏给老头五百枚半两钱。谁知老头死活不要,说把钱花在朝廷最需要的地方去吧,贫道只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就是让战场上的儿子赶快回家。范骊当场答应,写了奏章,翌日便让韩珠派兵士拿着奏章带老道前往咸阳,李丞相看了奏章,欣然同意,亲笔在奏章上作了批注,兵士和老道赶往平息叛乱的地方,很快找到了他的儿子,父子俩便高高兴兴回家去了。

范骊巡查罢侵殿,匆匆来到宁清园,一进东门,看到女仆们正在擦拭柱子、木雕和护栏上的尘土,同样干得热火朝天。范骊发现那个名叫紫兰的女工手攥着抹布,一动不动坐在石墩上,心里不爽,大步流星过去,打算训斥她一顿。近前,只见女工神情木然,目光呆滞,见了他一点都不显得害怕,这使他更加恼火,正要发作,紫兰突然张大嘴朝范骊打了个长长的呵欠,眼泪淋淋地盯着他,问:“你……范骊将军?”范骊觉得很奇怪,问:“怎么,你连本总管也不认得了?”紫兰叹了口气,说:“认得,怎么不认得,你死了化成灰我也认得,你不是经常去我们宿舍找淑瑶姐吗?”范骊越发觉得奇怪,奇怪中隐隐有些害怕,也顾不得自尊心受到伤害,小心翼翼的问:“你是……谁?”紫兰说:“我是淑瑶的好姐妹,画工杨爽呀?”说着修眉一蹙,嘴角下弯,两眼涌出泪水,哽咽起来。范骊顿觉股沟发紧,脊梁骨凉飕飕的,倒退了几步,向女工们招招手,示意她们过来,女工们早想过来看看稀奇,立马全围拢过来,惊诧的望着紫兰。范骊胆壮了些,知道是杨爽的灵魂附体了,问:“你有什么想说的,说吧。”紫兰已泪流满面,缓缓抬起头,迷蒙的泪眼鄙夷地看着范骊,说:“你真冷酷无情!”“什么?你说什么?我……”范骊自知亏心,嗫嚅道。紫兰说:“那天我找不到淳于大哥,只想让你救我一命,哪知你那么的冷漠无情,你们这些吃朝廷俸禄的人没一个好东西!……”范骊一听心里恼火,厉声说:“口出秽言,放肆!”紫兰望着凶神恶煞的范骊一点都不害怕,神情自若的问:“淳于大哥哪去了?我要见他,问问他为什么撇下我不管?”范骊冷笑着说:“他犯下了欺君之罪,你再也见不到他了!”杨爽一惊:“什么?他犯了欺君之罪?不,你在骗我!”起身四处寻找,众人好奇地尾随着她。范骊神经有所放松,笑着说:“我不骗你,是真的。”紫兰并不理会范骊的话,仍脚步不停,沿着甬道在亭台楼阁间兜圈子,不断呼唤着“淳于大哥”,步子快如小跑,众人追得气喘吁吁,范骊突然想起驱鬼附体的老办法,指使女工扑上去将其绊倒在地。此法果然凑效,紫兰当即安静下来,面色土黄,额头大汗淋漓,身子瘫软如稀泥,怎么也站不起来,范骊便命女工们将她抬回仆舍歇息去了。当晚,杨爽的灵魂又附在紫兰身上,抽抽噎噎、絮絮叨叨没完没了,一会儿说范骊冷漠无情,见死不救,一会儿说淳于彪是个重情守义的人,不会撇下她不管,还说曾经对自己如何如何的好,全然不避讳两人的隐私,甚至连两人做爱的情节也全抖露了出来,女工们听得津津有味,兴致勃勃。末了,紫兰说淳于彪绝不会犯欺君之罪,一定是被姓范的陷害,蹲了大狱,女工们觉得这样下去不妥,立马学着范骊的做法将她弄倒在地,紫兰才安静下来。某一天傍晚,范骊饭后出去闲溜,行至女工宿舍门口,瞥见一伙女工正在围观什么,近前,才知紫兰又鬼魂附体了。紫兰正倚门伫立,泪眼婆娑,口中喃喃自语:“少谷,俺对不起你!俺对不起你呀!”见到范骊,先是一惊,接着悲愤交加,缓步趋前,用鄙视的眼神盯着范骊,冷冷地说:“哼,范骊,没想到你是个伪君子,淑瑶姐姐对你那么痴情,你竟然狠心的抛弃了她,真是薄情寡义!”范骊吃了一惊,感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恼羞成怒,唯恐她继续信口胡说下去,怒目圆睁,訇訇狂吼道:“大胆!放肆!你给我住嘴——!”紫兰望着凶神恶煞的范骊,没一点害怕的样子,步步紧逼,一直将范骊逼进另一条巷道,周围聚集的人不止女工,也涌来一群男工和几个卫兵。范骊感到难堪至极,有种从未有过的羞辱感,急忙命令卫兵阻止,卫兵立马上前使了一个擒拿术动作,将紫兰重重地摔倒在地,紫兰一声惨叫,跟前几次一样,立刻恢复了常态。她汗流满面,面色如黄表纸,浑身瘫软无力,仿佛得了脑瘫病,范骊让兵士们七手八脚将她抬了回闺房。后来,范骊听说杨爽的冤魂仍不时附在紫兰的身上,每次都跟前几次的表现差不多,深怕再把自己的隐私抖搂出来,弄得整个陵园满城风雨,有损自己的形象,纠结了半天,终于狠了狠心,密令女工给紫兰的水里放了蒙汗药,将紫兰蒙倒,然后让王大、刘不歪带几个心腹男工,连夜密秘抬到“怡春宫”活埋了。除掉了心腹后患,范骊但等王刘二人回来报告情况,岂料等来的是令他惊恐不安的坏消息,由此引出的祸事差点没能收场,自己也差点把命搭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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