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这小子是王莽?还是曹操?(1 / 2)
确实,摆在明面上,卿云的所作所为,是充满了正义感和责任感的。
但是,坐在这个位置上,得到的信息自然与普通人不同。
在获悉了卿云向组织提交的半导体发展十年纲要后,谢神武很清楚,这小王八蛋究竟意欲何为!
无疑,这是一个对未来的一次大胆布局。
18岁的少年,在棋盘上沉稳落子。
第一,扳倒程进,让国家重新认识到半导体的发展并非是一蹴而就的。
第二,继承程进的政治遗产,为他自己塑造一尊金身。
第三,将一些躺在功劳簿上混吃等死的大佬给拉下马,增大他的话语权,确保整个半导体产业的发展按照他的纲要来进行。
每一点,都充满了这小王八蛋的私心。
但是,偏偏所有人又不能说这小子是纯为私利。
要是只看他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卿云完全没必要这么大费周章的如此行动。
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直接找卿云。
那老谋深算的模样,特么的完全就是一只有着千年道行的老狐狸转世!
所以,谢神武也完全放弃了和卿云兜圈子说车轱辘话的想法,直截了当的提出了诉求。
谢神武不禁在心中感叹,这样的人物,实在是太过罕见。
将汉芯一号的谎言给直接戳爆了事。
谢神武都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卿云的所作所为。
死局,对他来说这是无解的。
‘自私自利,顺昌逆亡’,这八个字,这小王八蛋是跑不掉的。
不愧是你啊!
在任上能让华亭交大实现中兴,让交大脱胎换骨进入发展的黄金十年,一举反超嫡传正宗西交大……
而在此刻他自身‘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的情况下,心里想的还是学校这摊子事……
他也想得通。
给朕开空头支票是吧!
这哪里只是一个少年企业家?
他们既能为国家和民族的利益考虑,又能在复杂的政治格局中游刃有余的为自身划拉利益。
但院系调整这种事情,一旦中枢做出了决策,自己必须是要讲大局,讲站位的。
这次事件里,这小子展现出来的做事风范、处事手腕……
但是‘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这八个字,这小子也担得起。
“小卿,你也是华亭交大的一份子!我希望你能够对学校手下留情!向组织美言一二。
谢神武觉得,自己完全可以成为华亭交大校史上的罪人了。
不得不说,谢神武确实不愧是顶尖校长和教育家。
这就是他万万不能接受的了。
谢神武也看明白了眼前这个少年。
但是……
但是华亭交大的微电子院,要被以院系调整的名义给划到復旦大学去,以组建復旦大学集成电路学院。
暗地里骂骂咧咧的吐槽了一阵后,他干脆的看向了卿云,直截了当的开了口,
能说啥?
安汉公时的王莽?
大汉丞相时的曹操?
你放心,只要我在这个位置上一天,华亭交大都是伱最忠实的盟友。”
这样的好校长,确实不应该像前世那般被程进给牵连直接退休。
‘忠实的盟友’?
卿云笑了。
卿云笑了,“谢校,您应该明白的,要是不倒腾这么一次,历史遗留问题就永远是历史遗留问题,随时可能爆雷的。
我承认,我有私心,但我这也是为学校好。”
既然组织上算是同意了这小子那劳什子的发展纲要,那么他在这方面的话语权……
不是不行。
毕竟,这小王八蛋做了这么多,不捞点好处是不可能的。
汉芯公司的股权划归復旦大学也就算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
呦吼!
这个年轻人的野心和智慧,让他不禁想起了历史上的某些人物。
毕竟,他是涉事相关方,还能不能呆在这个位置上都难说。
不得不说,至少比他高。
主要是这小子的后续处理方式,太毒了。
有着国安身份的卿云,无需在媒体面前当场揭露,走程序就完事了。
谢神武听罢,肩头顿时微微颤抖了起来,眼镜下那双看透世事的老眼透出一丝深深的无奈和颓然。
他颤巍巍的取下眼镜,双手掩着面在脸上搓了搓。
他知道,卿云说得是对的。
不垫这一手,把事情做个了断,将来要是被人翻出来了,流官制下时至境迁的还真不好说。
将出了事的微电子院给划出去,相当于是将过往的历史给全部斩断。
毕竟,一旦出问题,陈年往事都会牵扯出来,到时候可能就不只是一个‘汉芯一号’了。
严格按照制度来,谁的屁股都不会太干净的。
何况,‘法不溯及过往’这句话,在审计监察纪检面前,是根本不适用的。
以新规去倒查过往,是常规操作。
历史的车轮总是滚滚向前,而那些遗留的问题,如果不借此机会彻底解决,将会成为未来发展的绊脚石。
谢神武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但那股沉重的压力仍旧让他感到窒息。
他缓缓地放下双手,眼神中的光芒似乎暗淡了许多。
这位曾经意气风发,引领华亭交大走向辉煌的校长,此刻却像是一个失去了方向的航船,面对着波涛汹涌的大海,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的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忧虑和对过去的遗憾,那种无力感让他整个人仿佛瞬间老去了许多,喃喃的说着,
“小卿呐,我要成为交大历史上的罪人了……”
云帝却斜睨了他一眼,当场翻了个白眼,“校长,您这就没意思了哈!非要我把话给说透是吧?交大不是没好处的哈!”
谢神武闻言则带上了眼睛,一脸无奈的吐槽着,“你这孩子,明明小小年纪的!那么老成做什么!”
他的脸上,那抹颓然顿时无影无踪。
卿云嗤笑了一声,“不老成点,被你们这些老狐狸卖了,我还得帮你们数钱?”
他搬出车里的茶具,一边泡着茶,一边慢慢说着,
“谢校,我理解您的想法,但是这事确实是没商量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