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屠夫之钉(2 / 2)
战斗足足持续了十七分钟,混合着热血,汗水,痛喊和流血暴力的十七分钟,安格隆已经数不清刀剑相接的次数,只需一瞬就都能改写战斗的平衡,倾斜对安格隆和奥诺玛默斯下的赌注。
深坑斗士不同与安格隆以往遇过的任何对手,身手敏捷且魁梧有力,剥去一切顾虑化身为一头受伤的穷凶极恶的野兽精魂。但他的面对的乃是不败的安格隆,当指针划向第十七分钟后,最后一个野兽人的头颅也随着安格隆的凶残一斧从肩膀滚落,安格隆依然站在沙场上,屹立不倒。
安格隆扶起脚边的奥诺玛默斯,老战士因腿伤的疼痛而倒吸冷气,但还是坚持着起身站立。此时人群中响起一阵热情的欢呼,他们高喊着胜者的名字,为见证如此精彩的战斗而沸腾不已,极少有机会能见到一位深牢斗士倒在热砂,而见到两位深牢斗士更是三生难得一见的奇景。
“还没完呢,”蛆虫之眼又开始喋喋不休,“德西亚的观众们好像还不够尽兴,你们两个都是伟大的战士,我们观众们的爱将。那么,我的子民们,想不想见证一下,在一场死亡决斗中,谁才是那个更伟大的战士?”
德西亚的人民顿时又爆发出一阵欣喜若狂的欢呼表示赞同,仅仅几十个角斗士和野兽人的鲜血不足以满足他们的嗜血欲望,他们还想要更多,他们想要安格隆和奥诺玛默斯献上自身或对方的鲜血。
“不。”
仅此一字,便让整个偌大的角斗场陷入寂静,安格隆毫不犹豫地将这个字从深坑中心传出,直达天听。奥诺玛默斯转过头,望向这个被他像亲儿子一样抚养教育的年轻人,与他一同违抗高阶骑手的意志。
“不?”蛆虫之眼嗤笑道,聒噪的机械围着他愤怒地嗡嗡作响,“这里不是安格隆·塔尔克可以说不的地方,现在给我打起来,然后用一种让大家印象深刻的方式杀了他,我会忘掉这次不敬。”
“我不会和他打”安格隆斩钉截铁的回复道,他挥舞着斧子将周遭的蛆虫之眼驱散开,随后举起武器,直指那位于角斗场顶端,高高在上的鎏金观赏台。“如果你那么想给这些家伙喂更多的血,那就下来和我打一架,还是说你们这群纸皮包的高阶骑手是没胆子的怂货?”
“安格隆,”奥诺玛默斯警告道。
“不!“安格隆咆哮道,“不会再有了,我这一辈子都是在给这帮夺走我们一切的家伙杀戮,我不会再让他们连你也夺走。”
奥诺玛默斯看着安格隆,他伤痕累累的脸上露出骄傲的笑容。他张开双臂,面向他们的主人观赏的地方。“来啊,来跟我们打!”他把武器扔在地上。“我们不会使用武器,与其用钢铁刺进你们的后背还不如用烂泥来得顺手。”
人群中传出喜闻乐见的欢声笑语,因为从来没有人见过奴隶在深坑里辱骂高阶骑手这种怪事,今天他们也是大饱眼福了。角斗场上围着一圈哨兵,他们牢牢握着手中的武器,就像所有的努凯里亚统治者一样,双目紧闭,依靠蛆虫之眼互相沟通。
“无礼的野狗。”蛆虫之眼发出一身尖厉咒骂,“你怎么敢妄自揣度高贵的统治者会自降身份,靠近任何奴隶所在的泥地?真是可笑之极。”
蛆虫之眼迎着飘扬的红沙向下飞去,电流在它们的金属外壳上奔腾踊跃着,“你不过是一条狗,生来就是为了给比你更尊贵的人流血,你的生命一文不值,也从未拥有过价值,一条家犬,”它重复道,“一条不再对主人畏缩的家犬必须被教训,直到它听话为止。”
闻言的人群陷入死寂,安格隆发现自己正盯着被他砍下的深牢斗士的断头,从颅骨中伸出的植入物在烈日下闪闪发光。
“公正的德西亚人啊,我们该怎么做?!”蛆虫之眼在空中喊叫着。
一段反复念叨的词句在角斗场上传诵,仅此一个的单词被人们以努凯里亚语兴奋地高声喊出,“钉子!”
观众高喊道,“钉子!钉子!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