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病名(1 / 2)
普克律师没能劝住年轻的下属,而且他不想把话说得太死。
很快,皮包里的文件就被约翰律师翻阅起来。
他看到这些文件夹虽然看似很厚,但里面的内容并不多,大部分都是一些相似的病案,从五年前到最近一个月的不等,来自温士顿、克凡尼、科达加堡三地的各级医院。
在这些病案里面,约翰还看到了不少医院医师帮助写得的疾病证明,认为这可能是一种中毒症状,并建议对帕尔伦镇的亚托公司污水处理厂进行调查。
毫无疑问,这些建议都被市政厅部门束之高阁了。
除此之外,文件夹里还有过去几年来,其他事务所提供的调查报告,这些也被格雷克放进去了。
这些过时的报告里依旧提供了一些有价值的线索,比如其他律师们也都认为帕尔伦镇病逝儿童的集中高发现象不是出于偶然,但他们都无法证实这些疾病的发生与当地的亚托公司有什么直接关联。
看完这份报告后,约翰律师有些沮丧。
他首先想到的是,要证明亚托公司与这件事有关联,就必须查清它们的工业配方是什么来源,对整个工厂生产线进行监督,同时还要对整个镇子的环境进行监测,这是一个耗时费力,并且很得罪人的过程。
总而言之,它不是一个律师事务所能做得了的。
“我知道这案子没什么胜算,所以我们不会要任何赔偿金,只要亚托公司关掉污水厂,在全国各大城市的报纸上公开道歉。”格雷克看着约翰说道。
这可不容易,让这样的化工巨头自损名誉,比付出赔偿款更困难。
约翰犹豫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您能带我去见见那些家属吗?”
“约翰!”
普克律师用严厉地口吻看着他,并且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管这件案子。
“主任,我只是去看看,您放心,我不会给事务所带来麻烦的。”约翰律师做出了决定。
“你以为我是怕受连累,年轻人,我是在建议你,这案子不是你能插手的,甚至可能被亚托的人给盯上。”
作为有着丰富从业经验的普克律师,他很清楚这种大企业背后的力量,对方的产业可不只是帕尔伦镇那个小小的厂房而已,而是遍布整个罗曼州,在州议会都有不少议员帮衬着,别说约翰这个小律师,就算是自然学会也不愿意轻易得罪这个纳税巨头。
普克能够肯定一点,如果亚托真要下决心惩治一个普通人,那么自然学会绝对不会出手帮忙的,他自己也是学会的文职人员,清楚学会办事的秉性,那就是无利不起早。
约翰律师有些沉默,不过他脸上的不甘让普克知道,这家伙还是没有死心。
这种案子没有油水可捞,约翰当然明白,他自己还欠着事务所一大笔钱款,正是需要赚钱的时候。
可他在文件里看到那一个个死去的孩子,不知怎么的,他的心里很不好受。
他想起自己已经是快三十岁的男人了,马上就要成为一名父亲,在以前,他不爱存钱,而且喜好游山玩水,一向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还违心地帮着一些黑心老板打了几个官司,赚了不干净的钱。
直到结婚后,他才养成了储蓄的习惯,并检讨自己的过错,加入了普克事务所,但是婚后生活带来的种种压力又让他与妻子产生了婚姻危机,他虽然明面上不说,但一直将妻子的第一次流产视作自己的责任,始终在心里过意不去。
现在,纵然知道自己的努力恐怕白费,但约翰还是想试一试,他的良心不允许自己对这件事置之不理。
他抬头看向普克律师:“我会尽早回来的。”
这句话里没有请示的意思。
普克叹了口气,知道劝下去也无用,于是摆了摆手。
北塔区的一处劳工旅馆里。
住在这里的多是外来的乡下人,他们往往会在这里的简陋房间里停留一段时间,等找到生计后再搬出去。
此刻,来自帕尔伦镇的居民就住在这里,他们拒绝了格雷克镇长出钱住酒店的打算,他们明白,前些年打的官司就是让镇长自掏腰包,他们实在不愿意再连累那位自家乡亲的长官。
在儿子去世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安妮几乎足不出户,她怕自己在别人面前忍不住流泪。
她经常梦到吉米还活着,可醒来之后,儿子已经去世这一现实又让她无所适从。每当去逛杂货店的时候,一看到吉米生前喜欢的某样东西,她就会泪流满面。
和她一起来到这里的,还有萨莫尔夫妇,他们的孩子佩蒂也没能在温士顿救回来,死在了医院里。
眼下,安妮的丈夫到城里找工作,她的弟弟在北塔区的一家农场里做木工,兴许能帮得上忙,这对夫妇已经放弃了在帕尔伦镇居住,不论最后结果如何,他们都打算搬离那里。
而现在,安妮和萨莫尔夫妇,还有镇上许许多多失去了孩子的父母,都是为了一个答案而来,她想知道事情真相,她想质问那些让她儿子饱受病痛折磨的罪魁祸首。
今天,一群突然到访的人让安妮和萨莫尔夫妇有些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