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章 黎明（11）（1 / 2）

不知过了多久，纳塞瑟斯先生总算止住了咳嗽。苍白的脸色因为剧烈的咳嗽总算有了一点血色。他看着沉默的基尔伯特，脸上的怒意却是丝毫不减。

大抵是怒其不争的意思。

可他也不开口，只是坐在那里，长久的凝视着基尔伯特。

一道刺目的白灌进了屋内，在基尔伯特身后凝成白色的匹练。

闪电打破了沉默，继而便是一阵轰鸣。

“轰隆！”

雷声彻谷，可基尔伯特却好似没有意识到一般。他兀自呆坐着，眼神空泛地盯着桌面，思绪已然飘到了远方。

他会想些什么呢？

昔日的战火？家族的压迫？威严的父亲？桀骜的兄长？还是那个无数次令他午夜梦回的少女？

纳塞瑟斯不知道，确切来讲，他也不想知道。

雨势更弱了。

真是古怪，按道理来说，那样的雷声过后，雨总是要大上几分才对的。

“呜！”

壁火上的茶壶发出低闷的鸣叫。

纳塞瑟斯回过头时，泛起的蒸汽正顶的茶壶盖啪啪作响。随手将茶壶提起，纳塞瑟斯顺手给基尔伯特倒了杯茶。

茶香阵阵，氤氲水汽遮蔽了两人间的视线。

纳塞瑟斯忽地沉声道。

“基尔伯特，我想请你明白一件事。不管你对那孩子究竟是什么态度，爱也好，恨也罢，就算是愧疚或者同情，也请给她回应。避而不见终究……咳咳咳。”

基尔伯特终于有了反应。

他略略抬起头，再一次对上了老人的目光。透过缭绕的蒸汽，基尔伯特清楚地看到了纳塞瑟斯淡红色的瞳孔。

与以往的敦厚儒雅不同，老人此时的眼眸中情绪翻涌。

痛惜、愤怒、似乎还包含着其他说不清的东西。

基尔伯特扯了扯嘴角，他想说些什么，可话到了嘴边终究只是一声无谓的喟叹。

他本想说您没有切实的经历过战争，无法感受那种生命在自己手中流逝的感觉。那种脆弱、不堪一击的生命，在生命的最后或哭或笑，或是绝望嘶吼，或是静默无言，他们以各种形式吟唱着生命中最后的亡语。

但考虑到老人曾受到过战火波及，这种话怎么听起来都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意味，于是只是道

“纳塞瑟斯先生，您是不会明白的。”

他无力改变战争的现状，只能在无数个日夜里期盼着在完成任务的同时可以少死一些士兵，不管是敌方的还己方。

可偏偏命运给他开了个宏大的玩笑，在经历如此多的鲜血后，却又亲手把那孩子送上战场……

他能怪谁呢？

下达命令，将薇尔莉特编入队伍的上司？

为了保护自己，将薇尔莉特送来的兄长？

还是将自己送入帝国陆军学院的父亲？

“我的存在只会给那孩子带来痛苦罢了。”

他轻声说着，语气飘摇地好似风一吹就会散去。

“呵！”

又是这句话！坐在对面的老人突然嗤笑出声。

基尔伯特下意识地望向他，却见纳塞瑟斯的神情再次冷了下来。

“基尔伯特，恕我直言。请你少在那里装什么纯情，你就是个自私自利的混蛋！

你明明知道薇尔莉特对你的心思，却不正面回应。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自己对那孩子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你这副样子对那孩子来说根本就是拖累！她叫薇尔莉特，本就该称为那样的女性。自由且热烈的生活在阳光下才是她的归宿，而不是被你这个踟蹰不前的混球拖累在阴沟里！躲在这里发烂发臭！！

告诉我你把那孩子当什么！？可有可无的道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