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罗布特(2 / 2)
车夫体内的鲜血溅射了出来,旁边的棕色树干在一瞬间被染成红色。骑士皱着眉头,厌烦地看向弄脏自己爱马的红色污渍。基普西勒抹去溅到脸上的液体,看着自己被染红的手。液体还残留着车夫的体温,但是液体的主人却已经瘫软在了地上。他愣愣地望向挥剑的骑士。骑士正在甩去剑上的鲜血。
“怎么,这样!”基普西勒抄起脚边的巨剑,猛地将面前骑士的长枪打开。“你们怎么能只因为吵,就随便杀掉一个人?”
长枪骑士驱马后退了几步。“不过是个贱民,也敢当着男爵大人的面大呼小叫,死了也是活该。还有你,竟打开我的枪?”说罢,长枪骑士便朝基普西勒发起了冲锋。长枪直刺基普西勒的面门。为了自保,基普西勒只好挥动双手巨剑,将长枪骑士击落在地。
“你还敢还手!”刚刚斩杀了车夫的骑士,挥动着手上的长剑,朝着基普西勒的脖颈处砍来。长剑还残留着浓重的血腥味。其他骑士也同时发起冲锋,将手中的武器对准了基普西勒。基普西勒对自己的能力有些自信,但是面对这么多装备精良的骑士,也不禁有些发憷。就算是这么多的普通人围过来,他都不一定能获取胜利,更别论还是一群装备精良的骑士们了。基普西勒硬着头皮,举起巨剑,准备扛过这一轮冲锋。
“住,住手。”华丽马车内发出了颤抖的声音。
“尊敬的男爵阁下,您只需稍等片刻。我们便取下这不知礼仪的贱民的脑袋。”一个骑士骑着马转身,低头对华丽马车内的人说到。
“我叫你住手,你听不到么?”华丽马车的帘子被掀开。一把透露着寒芒的利爪正架在男爵的脖子上。
“男爵阁下!”骑士们齐声大喊道。
“别动!”手持利爪的罗布特,在男爵背后低沉地说到,“想要尊贵的男爵大人平安无事的话,就乖乖下马,站着别动。基普西勒,将他们绑起来。”
“绑,绑起来就不必了吧?”男爵颤抖地说到。
“哼,不绑起来,你们肯定会报复我们。你们贵族的‘礼仪’,我可是清楚的很呐。”
基普西勒将骑士们一个个地都绑在了树上。确定他们无法行动后,基普西勒拿着绳子来到了华丽马车旁。“我把男爵也绑住吧。不然他马上就会放了那些骑士,我们跑不了多远就会被追上。”
罗布特摇了摇头。“没必要。”男爵发出了一声庆幸的叹息,心里开始盘算之后要进行怎样的报复。可是,罗布特却没给他报复的机会。铁爪慢慢地没入男爵的脖子,血液一点一点地渗出,染红了华丽的长袍。“因为,死人不会解绳子。”
被绑在树上的骑士们,见男爵死了,骂的骂,哭的哭,低声求饶的也有。罗布特在基普西勒震惊地注视中,走下了马车。尖锐的利爪抹过了骑士们的脖子。一声声哀嚎在森林中响起,惊起不远处的鸟群。
“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们?我们可以逃跑就行了啊。”基普西勒质问着罗布特。
罗布特在旁边一棵大树下坐了下来,静静地擦拭着自己的铁爪。“跑?我们能跑多远?等他们解开了绳子,组织好了人手,抓住我们又需要多久?”
“他们不会这么记仇吧。”
“就是会啊!”罗布特突然吼道。他放下了沾满鲜血的碎布,右手搭上额头,闭上了眼,脑袋靠在树干上。“对不起,刚才没控制好自己。”
“你,是不是还发生过什么?”基普西勒坐到了罗布特的身边。
罗布特没有回答基普西勒,而是接着讲述着他的故事。“母亲死后不久,战争突兀地结束了。隔壁领主的女儿踏着鲜花铺成的道路,嫁给了我们领主的儿子。那一刻,他们笑得好开心。他们好似一对天生的恋人,幸福而又快乐。呵,我们父母的牺牲,到底是为了什么?”
“至少战争已经结束,你和你姐姐可以安静地生活下去了。”
“如果姐姐还在的话,我也不会来当冒险者!”罗布特再一次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你姐姐怎么了?”基普西勒这才意识到,他的好友已经没有任何家人了。
微风拂过绿叶,发出了沙沙的低语声。罗布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重新拿起了放在身边的碎布,静静地擦拭着手中的铁爪。基普西勒同样不再说话,就这么默默地陪伴着罗布特。沉默再一次降临。
过了不知多久,铁爪被擦拭完毕了。罗布特将其收了起来。他站起了身子,转头看向基普西勒。阳光从年轻的脸庞边洒落,罗布特脸上的悲伤已然消失不见。“该走了。天黑前,我们得到达力达尔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