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五零 割裂(感谢大佬们的热情投票!)(2 / 2)
“二是唐军真就只有这么点人!”
“不会吧?”毕再遇拈着下巴的胡须,不经意间拔下来一根,疼得嘴角一抽,“滁州唐军少说十余万,彼处唐军估摸着也就五六万之数,总不能是葛从荣死了之后唐人火并了?”
“火并是不可能的……”柴迁摆了摆手,将目光投向了种蒙,“葛从荣死了,唐军中还有个傅勤朝,其人处事沉稳,温和有礼,此时军中应该是他领衔才对。”
众人一时沉默,半晌过后魏胜突然惊觉不对,大呼出声:“莫不是唐人分兵了?!”
此言一出,帐内登时哗然。
起初大家都觉得傅勤朝身为沙场老将,是绝对不可能出现这种低级错误的。而且根据其人的性格,也应该会选择边打边退,以求日后反扑之机,是断然不会采用分兵出击的法子的。
“某曾听闻,南唐的皇帝常发送军令以影响前军战事……”党怀英皱着眉头,觉得这件事情还是有些出乎大家伙儿的意料,“难道是金陵让他们如此分兵……抵抗?”
说到后头,党怀英都觉得抵抗二字有些难以启齿。按当前的军情来看,唐人分兵两路,完全是赴死之举,根本没有半点意义的好不好!
“不管如何,若唐军真个是割裂两部,便是我军的大好时机!”稳坐上首的种蒙微微开口,“不过还是要慎重,此役非同小可,当遣更多斥候往其附近周围查看。倘若发现伏兵,立即回报,耽搁者斩!诸位都下去,回到各部当中,整顿兵马,安置辎重,确保军卒能战!七月半之前,本帅要在滁州城中为全军庆功!”
七月半……
柴迁有些恍惚,他依稀记得四年前自己曾在泽州为阵亡将士过过中元节,当时场景犹在眼前。那整条河水满满飘着的寄托哀思的河灯,何其壮观,又何其悲怆?
种蒙赶在七月半前破敌,是不是也有着为阵亡将士过中元节渡魂的打算呢?
各种胡乱的想法略过脑子,向来第一个离开帐子的柴迁反倒是成了最后一个,走的时候因为心不在焉,甚至还被脚下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块石子绊了个趔趄,惹得周围一阵好笑。
回到挂有柴字大旗的营帐当中,早早就守候在旁边的众将一股脑地涌入。柴迁略略一点,武的有高源、扈再兴、李宝、李显诚、庞越、蒋锐,文的有新调来不久的叶弥(原杨略麾下参军、流转两年最终随父南下的现任录事参军崔与之(崔世明之子以及时时跟随左右的陈启鳌。这七个人可以说是目前他手下相当得用的,而五个武人中除了李宝之外几乎可以算是嫡系出身,南征之后前途一定是光明到不能再光明的了。
柴迁稳坐于帐中上首,将刚才帅帐中谈论的事情说了个七七八八。众人闻言,都有些哑然失色,像高源这种机灵敏锐的,眼前几乎已经能看到滁州城内那堆积如山的宝贝,幻想着到庆功的那日要喝多少多少的酒了。
“世子,唐人如此,岂不是找死?”
对军事涉猎还不算太多的崔与之略带疑惑地说道:“将校不会寻死,那必定是唐人朝廷所为,行那遥领指挥之事。不若向种帅建议,可遣胆大之人往彼处劝降一二。唐军如此,必定是九死一生,傅勤朝又是南唐仅存的五个大将军之一,其人乃是权贵显要,不会轻易送死。但唐将嘛,大多数没有宇文宏那般造反的胆子,也只能是硬着头皮上一趟,不定出征前已经在帐中聚众哭泣了一番呢!”
若是傅勤朝在这里,肯定要当场跟崔与之结为忘年交的结义兄弟。
众人也没想到这个年轻小子一开口就是这么腹黑的话语,登时有些刮目相看。柴迁更是饶有兴趣地打量了崔与之一番,这个前世受人传颂的大周崔相公在这个年纪,果然还只是个小年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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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之少时,常语出惊人。每有以言相对,必讥讽一二。——《后周书·崔与之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