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零七 生辰(1 / 2)
鹅毛大雪在开封城的上空织开了一层雪幕,寒气笼罩下的吴王府此时却是热火朝天。
原因无他,十二月十五,府中长子、前些日子刚被册封为宁远公的柴迁柴为先今日过生辰,四方好友、同僚、亲随前来庆贺,端的是一个热闹。
寿星柴迁过了今日生辰也不过十六岁,便是寻常天家子弟此时也不过是个低等的爵位,这位身上却已经是一个公爷,不由得不让人刮目相看。欣羡之余,众人的心思也活络起来,平日里八竿子打不着的小官和开封城中所谓有头有脸的人物也都纷纷来到王府献上一份薄礼,以求得赏识。
要知道,这些人可没有资格受邀进入府中赴宴,但仅仅是在府门处露个脸也足够让其众回去吹嘘一段时间的了。
更何况,今日在此处进出的各色人等,莫不是身着青紫的朝堂大员,还有些从外地特地赶来的封疆大吏也频频出现于此,让这些官衔不过九品甚至是不入流的小员争相向前。若是得了其中哪位的青眼,这仕途岂不是能好走一些?
“越王伯,上次一别,已经是十余日未见了!”
王府门口,亲自前来迎接的寿星柴迁见到了身着大袄匆匆赶到的柴铫,见其人鼻头通红,显然是被冻得够呛,不禁笑出了声来。
“你小子倒是端的舒坦!”柴铫笑骂一声,“我府中那些珍宝你估摸着也瞧不上,本王在南边寻了把好弓来,此番便送与你,来年到北边去好用这弓来杀敌!”
柴迁接过这柄长弓,其身银白,约莫有两石之重,将其拉开,犹如秋月行天、皎月高悬般圆满,让柴迁颇有些爱不释手:“五伯这弓有心了,里面请!”
不多时,只见外头堪堪挤进来两辆马车,前一辆车上帘子掀开,从里面踏出来一个头发花白、身形却坚拔的老人来。柴迁见状,忙不迭地朝前小跑过去,双手呈搀扶状。
“倒是不必,老夫还没到这般地步呢!”从车上下来的王仁摆了摆手,整理了一下衣裳道,“今日你生辰,本不该在这场合带翎儿来的,但她非要跟着,只得将她一同携至此处,你不会怪吧?”
“王太师说的哪里话?”柴迁闻言失笑,“老夫人与翎儿都在后座吗?天气严寒,且先进去坐席吧!”
说话间,后一辆车上的帘子被掀开来,当先下来的是在王府见过的老夫人郦氏,紧随其后的那位却是个男装打扮,仔细一瞧,确实是个女子无疑。
众目睽睽之下,柴迁自是不好开口说些什么,只得引着三人朝王府内走去。
待几人安顿好后,已经过去了约莫一刻钟。柴迁又匆忙从府中快步走出迎客,却听见远远地有人高声呼唤“校尉”不止。寻声看去,只见几个身着轻甲、面色黝黑的大汉在人群之外踮起脚来冲寿星不停地招手……
不是高源、吴宪和扈再兴,又是何人?
柴迁见其人到来,自是欢喜得很,忙教众人让开一条路来,又复一把抓住高源的手腕道:“几位兄弟来了,怎么也不知会我一声,好让人去接风洗尘!”
“接风洗尘?”高源笑着反握住了柴迁,“校尉说笑了,我们兄弟几人今日才刚到京师,哪来的时间去洗尘?”
兀地,高源才想起面前这位年轻人已经是大周的宁远公、六品都尉,自己的动作很是有些不妥的,刚想将手抽回,却被柴迁握得更紧了些:“如今我封了宁远公,难道诸位就要与我疏离了不成?方才在人群中唤我校尉,我心甚慰,如今又这般扭捏造作,难道是觉得我们之间隔了鸿沟不成?”
“好教校……公爷知道,自公爷走后,我们几人单记了功劳,却是寸步未进,还在原地打转不止……”吴宪见状,低声冲柴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