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宝藏十三（1 / 1）

老人正是铁王堡的主人铁梦戈，他轻轻掀起风帽，一头银白的头发随意地用一枚白玉环箍着，他身形高大，虽一身布衣仍透着一股不可侵犯的威严。

铁梦戈望向李若岚，眼中不露喜怒，淡漠道：“确实雕虫小技，凭区区星焚术便敢来闯一针堂禁地，实在不是明智之举，还有什么本领，都使出来，教铁某见识见识！”

李若岚不动声色地轻移星杖，仿佛不经意地将星杖悬停在昏迷在地的陆展颜后脑处，口中却谦恭道：“小女子不懂武动，可不敢在侯爷面前撒野，只是侯爷何以认定小女子是敌人呢？”

铁梦戈望向陆展颜脑后的星杖，面色一连变了几变，最终冷静道：“小丫头，古灵精怪的，你狰突崖有未卜先知之术，跟你斗心机是老夫不智，那你说说你怎么不是敌人了？”

李若岚松了一口气，将星杖轻轻移开，说道：“十六年前妖星昭明出现，垂挂在西北星野，映照着楼上雪域。昭明者，五星之变，生于西方，金之气也，这是我们狰突崖《斗移》的说法。可其他星学流派里比如经天派的《河图》认为：昭明茀心，天子三公，杀主必成。青河流的《雒书》曰：昭明见，霸者生。还有不见诸经传的天南星学派以他们《斗枢》解释就两个字：亡征！”

李若岚看到铁梦戈的眼角跳了一跳，知道十六年前的旧事是这位天下公认第一高手的逆鳞，但却并没有退缩，继续说道：“侯爷，有多少种说法就包藏着多少种祸心，当年我只有四五岁，铁王堡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并不知道，只是听我师父说，侯爷的孙儿铁羽便出生在昭明横空之际，而后有人以刺杀铁羽来挑拨侯爷与陛下之间的信任……”

铁梦戈冷冰冰打断李若岚的话：“小丫头，你不知道，好，老夫便告诉你当年发生了什么，羽儿百岁宴上刺客混入皇帝的使团来行刺，老夫当然知道这不是陛下在慕后指使，但还是寄了一把剑去珠郡，老夫为了羽儿可是连皇帝都曾威胁过的，你后面要说的话若是牵扯到我的孙儿，可请你想仔细了再开口。”

“侯爷，你能杀若岚一个，可灭不了天下悠悠众口，你能护着铁羽二十年、三十年，护不了他一辈子，在你身后陛下或许念旧，可陛下身后太子如何容得下铁域这一股王气！”

铁梦戈沉默了，别说皇帝了，自己大去之后，铁王堡都未必能容的下铁羽，他为铁羽自幼陪养的铁门九卫防的又岂止是外族。

李若岚见他沉默，突然单膝跪地道：“侯爷，斗转星移间天下几曾有过安泰，李若岚忝为狰突崖宗主，主着狰突崖一脉存亡，值此星野巨变之际，来这里是想为狰突崖找座靠山，望侯爷不弃！”

铁梦戈眼中划过一丝冷冽的光，他感觉得到，这个丫头的懒散与漫不经心背后隐藏着的，是看透了星野运转与诸神心思的星象师才会有的刻骨的冰冷，她才不会在乎区区一个学派的存亡，苍生的疾苦与喜乐在她眼中也不过是星辰与诸神暂时的惩罚或怜悯，但铁梦戈不会说破，几十年来活在历史的潮头之上，让他懂得了太多不该说破的道理，现在需要找靠山的并不是狰突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