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努力吧！壮年人（2 / 2）

来回奔跑了几趟，大小合适的塞完了，只见祥子，单手举起一块磨盘大的石块，另一只手往石块边上一劈，石块应手而碎，掉下几块儿。祥子一边不慌不忙地将大石块儿劈成合适的大小，一边随时注意着进料口的情况。眼见着收集盒里面，白色的物体增加的最快，最少的是黑色的。不需要谁提醒，祥子知道，白色的粉末是硝酸钾，是德福特别关照要注意的。

眼看着白色粉末已经装满了半个盒子，祥子赶紧对防护服下令，从怀里吐出了一支备用盒。这只备用盒是从未启用的甲型器具上拆下来的，这样的盒子，祥子身上还有八个，不是没有更多，也不是携带不了，而是祥子嫌弃身上挂多了太雍肿，虽然不影响活动，但是影响形象，再多一个都不肯。德福对此的态度也是无可无不可，反正总是要带一些的，带多带少都是祥子做事情。

祥子正在忙碌中，德福的呼叫又到了。“祥子，需要停一下。我们还需要提炼一些硫酸铜。”

“那要怎么做？”

“我需要改变程序，还要加一个收集盒。”

“需要很多吗？”

“那倒不是。黑火药中，按比例添加3%就足够了。”

“那直接修改下一批的甲型器具更省事，我不想提来提去。盒子的话，和碳混装在一起，可以吧？那东西，提炼出来的量最少，有的是地方。这样没影响吧？”

“没，没影响滴。”德福打了个磕巴。祥子如果不是百分百可以断定德福不是人，还会以为它咬了舌头。

“好的，按你的建议办。祥子。”

“o几把k。”祥子完全没意识，仍然在快乐地搬到他的石头。

德福回答完祥子之后，没有开始改造甲型器具，反而静静停留在原地，让激荡的数据流慢慢恢复平静。

祥子的回答并没有给德福造成智力上被碾压的错觉，但祥子又一次炯然不同的思路，仍然让德福再次感到惊奇。

这种解决问题的思路，就是只要能解决问题，怎样都行。德福长期所形成的按部就班，一板一眼地的解决问题方式相比较，两者摆在一起，差异就更加明显，震撼也更加强烈。

祥子真正做到了查遗补缺，表面上是解决了具体问题，但德福却因此开始了反思。

对于德福来说，虽然是自诩为认可祥子与之等价。但进化程度、科技水平的巨大差异，仍然让德福以高等生命自居，之前那些言行，都隐隐表露出俯视态度。当然，这种高人一等的念头没有公然宣扬，德福也不认为自己是居高临下对待祥子的，他所处的社会环境，也绝不容许宣扬这样的价值观。

初沃星域不是救世主，不是造物主，对于其他生命，没有任何应当背负的责任。

但数千年来，以维护者、守护者为己任，表面上守护的是星空，何尝不是通过守护星空，来守护自己的初心。而初心，向来都不是抽象的哲学概念，只有行为不偏移，才是守护住了初心。

德福尝试着解剖着自己这段时间的言行，渐渐对初沃星域关于平等的价值观，有了更进一步的理解。

关心、爱护、怜悯不是平等，尊重有时候也不是平等，无障碍的交流之后，以共识作为行事基础，才是真正的平等。

当巨人费尽全力蹲下身来，对弱小嘘寒问暖，关怀备至时，并不意味着巨人与弱小之间是平等的。只有当弱小违背了巨人的意愿，双方分道扬镳，而不是巨人挟持弱小齐头并进时，这才是平等。

德福的问心历程，消耗了不少时间。

他想明白了自己的事情后，不由对地球生命产生了更大的好奇。这样的思路，代表着一种截然不同的生存环境，社会关系和逻辑判断形式。这让德福更加好奇，地球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生命，或者说这个生命的思维方式代表的整个地球人类吗？

祥子现在可不管这个观，那个观的。忙碌中，曾经愉悦的心情渐渐消磨殆尽，他不记得自己是多少次去找火成岩，也不记得自己返回舱室了多少次，就知道要收集、收集再收集。

终于，心神疲惫的祥子，提着两个耗尽能源的甲型器具，回到了空天梭。

丢下手中的工具，祥子也不急着去清理收集好的材料，就一屁股坐在地板上。

他的抱怨还没出口，德福就赶紧说：“辛苦了，祥子。我帮你修复一下？”

“不累，不累！”祥子这下子反而有些不好意思。随即又叹了一口气，“这时候要是有瓶冰镇啤酒，肥宅水也行，哎～”

德福不接这话，“刚才的模拟实验证明，对，黑火药颗粒化加塑型，能极大增强威力。这个操作过程你了解不？”

祥子一听，长时间单调的工作，积累下来的怨气，仿佛找到了泄洪口。“我可不敢了解这些，那是要吃牢饭滴。”

“怎么回事？说说看嘛。”德福这话，诱惑的意图已经十分明显。这样说的动机很明确，是希望祥子通过发牢骚，发泄一下，将对单调工作的不满，转移到这件事情上。

祥子于是呱呱呱呱地，将地球人都知道的那些阴司事说了一大堆，说着说着代入感来了，大喊：“请用我贩卖的那些家伙枪毙我！”

万万没想到，这些事情竟然引发了德福的共鸣。“没想到啊没想到，居然与我们的历史有这么相似的地方。果然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伟人诚不欺我！”

听到这些祥子反而好奇心上来了，“怎么回事儿？”

“以后有机会告诉你。不过那些家伙后来的下场，我只找到了两个字来形容，凄凉啊！”

“那是三个字。”祥子有些不满，哪有说话说一半的！就直接扎了德福一句。

德福不为己甚，又再次转移了话题。祥子经常做出一些幼稚行为，德福自从开始自我反省后，就没再放在心上。毕竟是小孩子嘛，心智没有发育成熟，只要不是蛮不讲理，都是可以原谅的。

“目前已经完成了1/4的工作量，再来三次，我们就可以加工黑火药了。我已经调整好了六具甲型器具，你恢复一下再继续，如何？”

“火成岩凝结的速度，跟不上提炼的速度。我最后一次去找石头，单次路程已经快8m了，要不要考虑防护服的能源消耗？”

“对极了！暂时的退却，是为了更好的前进！”德福不知道想哪里去了，回了这么一句。

祥子也没听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唔了一声，还没开口，德福又说道：“那就先等等。上次虽然没成功，但也节省出了8%能源。依靠这份储备能源，空天梭3天内不需要开启额外汲取装置。”

德福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祥子反而有些急躁了。他想了想，就建议道：“一会儿再干一轮，把硫酸铜提取出来，然后先加工边等待。这个计划怎么样？”

“完全同意你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