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我来出一策(1 / 2)
赵平安捏了捏人中,闭着眼道:“去找死啊?大过年的去寻人晦气,还不被人当场打死。这种出入最大的乡里,是最肆无忌惮的硬骨头,你我二人没有任何背景,说上天就是拿钱办事的跑腿小厮,谁会理会?”
他把账册一扔,“交霍县丞料理便是。”
一旁的张账房便笑:“平安说的是,泽里乡可真是一块硬骨头,他们乡里许多人,便都与县衙有关的。之前管户籍的陈经乘,还有捕班的刘捕头,他们都是泽里乡人。”
“那先生又是哪里人?”
张账房笑笑,道:“江州柴桑人,也是随卢县令一道来的顾县。家中受了卢县令恩惠,小老二心里也一直记挂,卢县令代管顾县,我便就跟来了。”
王盘略有所思,“这卢县令倒是神秘地紧,来这许多次了,就是没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
“行了,别扯有的没的。”赵平安心中已有计较,大骨头得扔给霍县丞,自己去核对剩下的小骨头,毕竟拿人钱财与人消灾,顺便再想一个解决这两千人缺口的计策。
他将数据书写在竹简上,招呼账房与王盘歇息片刻,自己跑去内堂寻霍县丞。
顾县县衙,循的是礼部制定的格局。坐北朝南,对门是照壁,门前两面鼓,一面鸣冤,一面示警。两扇朱红大门入内,迎面一扇仪门,入此仪门者,须得正衣冠。仪门往内踏入府衙,按东西方向分左右两厢,自内向外左厢为户、工、兵司,右厢为刑、礼、吏司,对应朝廷六部。左厢后的建筑是府库,装的是籍册、银钱、资料、县衙杂七杂八的生活存货。右厢后的建筑是县狱,作人犯临时看押之用。
顺左右两厢夹出的中轴线向北,是正堂,县令办案专用。过正堂后是内堂,有左右偏门,是县令、内眷及幕僚日常歇息场所。
赵平安送碳进过后堂几回,是以轻车熟路。只不料想霍县丞将好也从内堂出来,两人在花廊上碰了个正着。
霍县丞见赵平安神色平稳,心知是有了眉目,拿过他手里的竹简粗略看了一眼,不由“啧”了一声,皱眉道:“平安的数据详实,账目清楚,只是这字……”
“难看是难看了一些。”赵平安道:“不过总算不辱使命。”
“这就不如使命了?”霍县丞笑笑,“你把泽里乡的数字给我看,难不成是要我去把这七八百黑户的税给收齐了?平安啊,这事还得你来弄。”
“县丞你这不是强人所难么?”赵平安叫苦道:“泽里乡这地方,县衙都啃不动吧?让我这个白身去,县丞这是要借刀杀人啊!”
霍县丞闻言哈哈大笑,道:“不至于不至于。泽里乡是难缠了一些,乡里的耆老早先也是景中年间淮西王的幕僚。我与卢县令刚到,打起交道来确实也是气短。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嘛……”
霍县丞说这话时,脸色也有些尴尬,看得赵平安心里直犯寸。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站在县衙的角度来考虑问题,泽里乡他敢在这节骨眼上带这个头,那就是明目张胆的阴奉阳违,县衙就不能轻易放过他们。否则有了泽里乡的龙头效应,其余各乡里谁会卖县衙的面子?政策推行不下去,最大的阻碍就是本地原生的氏族、耆老。若是不痛下狠手,县衙的政令就难以为继。今次征发兵员还能有一万余人,那下次呢?不得让县令自己去充这填不满的数?
看霍县丞这神情,似乎也早知道泽里乡定是其中最大的始作俑者,只是一拖再拖,没什么良策去解决这个事情。
以小见大,看来躲在后边的卢县令,怕也是个软骨头。
难怪这些人会从残酷的朝堂斗争中被筛弃下来,这个事都办不好,我若是圣人,我要你等何用?
这也太窝囊了。
赵平安不说话了,握着手站在画廊上,等后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