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铁片（1 / 2）

有的时候，即便是傻大爹先发现了瓶子或者是废纸盒，傻大爹也会指着废品示意若汐去捡，因为傻大爹喜欢看到若汐捡到废品后的那种得意洋洋喜上眉梢兴高采烈充满成就的可以融化整个世界的笑容。

喜欢笑容的人常常会有好运！

傻大爹总是无私地爱着若汐。

小有成就的两人乘胜追击，来到了一个厂房的废墟里。

这次是若汐先发现了一块铁片，那个年代的铁还是挺值钱的。

当若汐弯下腰去捡那块铁片时，忽然，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个身影，那个身影好像从地里窜出来一样让人措手不及，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若汐的手里抢过铁片。

若汐只是委屈地看了眼傻大爹，她并没有将事情放在心上。

可傻大爹并没有就此放弃，他径直地走到那人面前，指着那人手里的铁片，严肃地说：

“是俺们先捡到这块铁片的，把它还给我们。”

那是个中年男人，长着一副凶悍的模样，他露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不屑的他对傻大爹的话完全置若罔闻。

不屈不挠的傻大爹再一次地朝那人大声地说道：

“把铁片还给俺们。”

那中年男人仍旧置之不理。

无可奈何的傻大爹只能直接上手，他准备从那人手里夺回那块铁片。

谁知那人像保护自己的命根子一样，双手死死地握住铁片，根本不给傻大爹可趁之机。

没手还击的那人一会儿用头撞击傻大爹胸部，一会儿又用脚踢傻大爹的屁股。

眼看那人想逃跑，没有暴力倾向的傻大爹并没有出手打那人，而是雷打不动地抱住那人的腰，和当初在刘家村抱住刘木匠一样。

在紧紧抱住那人的时候，傻大爹用尽了一切办法想从那人手里夺回铁片，他一会挠那人的鸽子窝，一会挠那人的脚底板，一会儿又对着那人吐口水·······

谁知那人和傻大爹一样一根筋，油盐不进，傻大爹怕是遇到对手了。

实在没辙的傻大爹锲而不舍地死死抱住那人，任凭那人如何用头顶傻大爹，如何扭曲着整个身体想从傻大爹的手中挣脱掉，傻大爹始终都没有松开他那双力大无比的双手。

后来，筋疲力尽的那人不再扭动身体了，只是紧紧地护着那块铁片。

中间有几次，等得不耐烦的若汐试图劝傻大爹放弃，但都没有成功。

她哀求地对傻大爹说：

“傻大爹，俺肚子都饿了，俺们回家吧！”

傻大爹没有任何反应。

听到若汐的哀求，那人就对傻大爹说：

“哎，叫你回家呢？”

傻大爹继续没有任何反应。

见傻大爹还是没有反应，那人提高嗓门对着傻大爹的耳朵喊道：

“哎，叫你回家吃饭啦！”

傻大爹依旧没有反应。

那人见傻大爹还是没有反应，便开始了一连串的破开大骂：

“你傻嘛，叫你回家吃饭听不见啊？”

“你是头驴吗？”

“你是头牛吗？”

“你既像头驴又像头牛！”

“你祖宗十八代都是驴！”

“你个王八！”

“你个四不像！”

······

不管那人如何使用浑身解数激将傻大爹，好像对傻大爹来说都没用。

这已经不是若汐第一次听人骂傻大爹是驴，在她幼小的心里一直怀疑傻大爹小时候是由驴养大的，或者傻大爹是喝驴奶长大的······

若汐总是会联想出一连串关于傻大爹和驴的渊源。

那人骂累了就歇会儿，歇会儿再继续骂，如此好几个来回。

最后，那人累得实在骂不动了，也不再动弹了，只是紧紧地握着那块铁片。

就这样，坚如磐石的两个男人如同雕像一样屹立在那里，一直从阳光高照熬到了夕阳西下，仿佛整个世界都要静止了。

直到厂区的人过来驱赶，分散了那人的注意力，傻大爹趁那人不备迅速从那人手里夺回了铁片。

那人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傻大爹的反应之快叫人震惊，犹如他早知道机会会来，提前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傻大爹也许不懂这个道理，但上天是公平的。

傻大爹以他坚定不移的信念成功地夺回了那块铁片。

这场风波是若汐记忆里中最刻苦铭心的一次，她再一次深刻地领教了傻大爹的固执和倔强。

这使若汐从小就埋下了倔强的种子。

若汐都不敢想象，没有她陪伴的日子，傻大爹形单影只孤独一人是怎样捡废品，人生地不熟的傻大爹是怎样摸索着一条条陌生的街道的，她甚至不敢遐想傻大爹踽踽独行的样子，傻大爹到底经历过什么没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