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章 下山（2 / 2）

没有再说话，他默默地拿上了包裹转身离去了。

走着走着，他又不自觉地回过头去。

抬起头，望向这十年来每日朝拜的大殿。

强忍着泪水以及欲要下跪的双膝，他的全身都在狠狠的颤抖着。

最后，他终究还是站直了身体，只是那眼角却已经滑落下一道泪痕。

十年的养育，以及那之前的一切他终究都是欠下了。

欠的太多太多，以至于他都不知从何还起。

。。

紫云山后山。

这里和前山端庄肃穆的景色完全不同，高大的树木直耸入云，四周皆是一片鸟语花香之景。

树林的东南面迎着月牙泉泉水的出口处，那里有一块不起眼的小石碑。

清秀和尚轻轻倚靠在石碑上。

他闭着双眼任由山间的微风吹拂着他的衣袍。

看不到石碑正面上的文字，不过石碑背面倒是刻着一副女子的画像。

那画像栩栩如生，光是那脸部轮廓就让人浮想联翩，不知道是刻画的人技艺高超还是那女子本就是如此倾国倾城。

“娘亲，孩儿马上要下山了，这两年都不能回来看你了，不过我已经嘱托安海师弟，他每周都会来打扫一次，孩儿知道娘亲最爱干净了。”

说着，清秀和尚笑了笑，似乎是想到了往昔的美好生活，他浑浊的双目突然开始异动，那浑浊的不明物体开始游走，最后聚拢成一个圆圈，围绕在瞳孔周围，这竟然是一对重瞳！

重瞳在此界有着非凡的意义，没想到这寺庙里竟有如此之人！

和尚闭上眼睛，靠着石碑整整静默了一个时辰。

“娘亲，孩儿该走了，这山下有一些人要去杀。”

一边说着，一股沉寂的暴戾之气陡然间自他体内喷涌而出，惊得周围的鸟兽四散而逃。

良久。

小和尚站起身，拎起边上沾满着露水的包裹，缠在肩上。

他回头望了眼山顶上那闪着金光的寺院顶端，重瞳中闪烁着莫名的神采，随后他转过身，朝着山下走去。

那清秀和尚走后，原先他停留的地方走来了两个老人。

“师兄啊！你看到了吗，他的浊目竟然又变回重瞳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哎，不知道这个小家伙下山以后会不会受苦。”

“咱们的戒律殿里怕是又要冷清喽。”

。。

一个腰间挂着酒葫芦的老头在那儿碎碎念。

他边上的另一个老人则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重瞳本就不单单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怎么，看你好像很舍不得的样子，不知道是谁在那小家伙刚入寺的时候吵着让我赶紧铲除祸患的。”

“诶呀，你这糟老头子怎么老是提这一茬啊，有没有点方丈大师的样子，让人看了笑话！”

方丈：“。。。”

“哎，不过那小家伙在寺内尚且还安稳，只是这下山以后，怕是得。。。哎。”

说到最后，老和尚又叹了口气，这还觉得不解气，一抓腰间的葫芦，就猛地朝嘴里狠灌了一口。

他边上的方丈大师摇了摇头，同时又拉开了与那老头的距离，他可不喜欢闻那酒味儿。

“师弟啊，这么多年你还是改不掉你的臭毛病，身居庙堂何苦忧天下啊？这也是你迈出那一步最大的阻碍！”

方丈大人叹了口气有点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罢了罢了，这次回去我就闭死关，不迈出那一步绝不出关！”

那老和尚灌了一口酒以后心情似乎也好了许多。

“你这哪是闭关，分明是怕那小子在山下闹出天大的祸事，你是眼不见心不烦啊。”

方丈一眼就看破了老和尚的小心思。

“师兄！你这是栽赃，是污蔑！阿弥陀佛！出家人以慈悲为怀，你这成何体统啊！”

“不跟你说了！我要去闭关了，师兄你没啥要紧事千万别来打扰我。咱们山水有相逢，贫僧去也。”

方丈：“。。。”

看着前方远去的身影，方丈大人摇了摇头。

自己这师弟调皮的性格哪有一点佛门之人的样子，不过这样倒也好，佛家人修心，保持住本心本就也是一条路子。

随后，他又转头看了看那块小石碑。

石碑正面刻着八个字。

“霍樽之妻月菲之墓”

“女施主，你交代给贫僧的事情贫僧已经完成，如今那孩子已是出渊之龙，能否腾飞而起，就要看他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