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万妖集市（1 / 2）
十月，望日。
龙城，龙市口。
龙城自古便是入海口，原本只是一个小渔村，如今已经成为国际大都市。这里鱼龙混杂，三教九流皆聚集于此，当然，除了人还有妖。龙市口便是群妖集聚之地。
莫村与区大成二人先坐了一个多小时地铁，然后扫了辆共享单车踩了二十多分钟才来到龙市口的牌坊下面。此时已经十点多，夜市已经开始，小商小贩以及逛街的人已经聚集于此。
区大成看着人来人往，有点紧张，问道：“莫老弟，这些都是妖？以前我咋没发现呢。嘿！你看那个男的，走起路来，歪歪扭扭，一看就是千年蛇妖。哎哎哎！还有那个，长得五大三粗，还套个鼻环，应该是个水牛精……”
莫村也不理他，仍由他胡咧咧。
二人来到一家炒饭摊前，莫村问他：“吃什么？”
区大成疑惑道：“到了？我看这家老板挺老实的，也是妖怪，不像啊？”
莫村不耐烦道：“这么晚了，你不饿啊？”
区大成：“饿啊，前胸贴后背了！真吃饭啊，那成，老板给我来个鸡蛋火腿香肠肉丝炒饭，加两个荷包蛋，多放辣椒。”
莫村气道：“你这儿吃大户呢！”
区大成也不客气：“昨儿你还吃我一锅肉呢。”
莫村无奈：“老板，按他说的给他来一份，我要一份蛋炒饭，谢谢。”
莫村付了钱，二人找了个位置坐下。这些桌椅都是公共的，附近点了东西就在这儿吃。
区大成还在疑神疑鬼，好像这里人来人往都是妖魔鬼怪一般。莫村注意到他们身边有个人贼眉鼠眼，正抱着一只半生不熟的烤鸡在啃。不一会儿，那人便把烧鸡吃完，在那儿嗦骨头。
莫村跟区大成打了声招呼，在不远处的摊子上买了两只烧鸡回来。
区大成一看烧鸡，大喜过望：“我就知道莫老弟有良心，知道我光吃炒饭嘴淡，弄两只烧鸡来解解馋。嗐！买一只就成，有钱也不能瞎用啊。”
莫村没理区大成，凑到那人身边，小声道：“见过这位道友。”
那人也不理他，别过脸去继续嗦着骨头。
莫村满脸堆笑，将烧鸡放到那人身边道：“相逢就是缘分，这点东西不成敬意。”
那人瞥了眼烧鸡，刚想说话，口水就流了下来。不过还是克制住了，擦了擦口水道：
“孝敬大仙我的？”
莫村乘机坐下：“方才一见道友就为道友伟岸的英姿倾倒，想必道友定是得到的高人。古人言道，得遇高人，岂能交臂失之。因此才冒昧结交。”
区大成听着莫村咬文嚼字，酸倒了牙，但是听着意思，那人必是妖没错了。因此一下子紧张起来，满脸堆笑地看着二人。
那人本是一只修成的黄鼠狼，平日里也就偷鸡摸狗，拿听过这些恭维的话，顿觉自己飘飘然起来，摆出一副大仙模样，对莫村道：
“看你也是个懂事的晚辈。晚辈孝敬长辈本是应该。那本大仙就笑纳了。”说着连忙抓过两只烧鸡，吃了起来。
此时，莫村二人的炒饭也到了，莫村并不打扰那黄大仙，只是笑眯眯地吃着自己的炒饭。
那黄大仙本一边吃着，一边打量二人，年轻的那个油头滑脑，年长些的那个呆头呆脑，不知道二人什么。不一会儿，他吃完了两只鸡，打了个饱嗝。看着二人笑眯眯地看着他，不由道：“本大仙吃完了，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莫村连忙赔笑，说道：“大仙说的哪里话，孝敬大仙还来不及，哪儿敢要大仙的钱呢。”
黄大仙摸了摸并不存在胡子，点头道：“算你懂事。今天本大仙高兴，说吧，有何所求？”
莫村吞吞吐吐好不扭捏。
那黄大仙着急了，催促道：“有什么话尽管说。”
莫村道：“其实也就是个小事。就是……我想进万妖集。”
黄大仙顿时放下心来，原来这人是个山村野妖，连怎么去万妖集都不知道，那可得摆摆谱。
黄大仙：“这个……这个这个……这个这个这个……”
莫村道：“我懂我懂！”说着一指区大成，“上仙您看这位。”
那黄大仙定睛观瞧那区大成，忽然惊到：“难道是……难道是！”
莫村赶紧拉住黄大仙，手指比一，嘘声道：“嘘……上仙你小声点，我也是走了狗屎运，才找到这个纯阳命的人，这不想着去万妖集卖个好价钱嘛！”
黄大仙暗叫小子好运气啊！
莫村见黄大仙不表态，说道：“只要上仙带我进了万妖集，卖了这厮，咱们三七分成……不，五五分成！”
黄大仙笑道：“本大仙并非贪图财物，看你怪懂事的，这才帮帮你知道吗？说好了，咱们五五分成！”
莫村好似痛心疾首，忍痛道：“五五就五五。”
黄大仙笑道：“成交！还有一事，规矩你懂不懂？”
莫村委屈道：“还要孝敬啊？”
黄大仙有点尴尬，摆了摆手：“非也非也，带你进万妖集我也担着干系，因此要看看你的真身。”
莫村放下心来了，凭空从身后掏出一只狗尾巴。
那黄大仙心中了然，原来是只土狗，他也不隐瞒，说道：“你记住了，本仙名叫黄世仁，乃是东北野猪林得道，拜在黄三爷门下烈字旗听用，可记清楚了？”
莫村连忙道：“晓得晓得，记下了。”
黄世仁点了点头，说道：“那赶紧走着吧，天儿不早了。”
黄世仁便带着二人穿过人群，又走到那龙市口的牌坊下。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个门包，凑到一个牌坊下，一个黑衣大汉身边，笑着说道：“上仙，通融通融。”说着递出门包。
那黑衣大汉掂量了下门包，斜眼看了莫村二人一眼。
黄世仁连忙点头哈腰，说道：“这二人跟我一起的。”
黑衣大汉冷笑道：“分量不够啊。”
黄世仁陪着笑脸：“上仙，咱在黄三爷家里见过的，您贵仙多忘事，我还给您跟三爷端过酒肉呢。”
那黑衣汉子打眼瞧了瞧黄世仁，点了点头：“那便是了，我说怎么看你小子有点儿眼熟呢。既然是黄三爷家里人，这次就算了。”
黄世仁连忙千恩万谢，又在那黑衣汉子耳边耳语几句，两人坏笑了几声。
那黄世仁走到莫村身边：“走吧，要不是本大仙面子，你这种小妖怕是进不去呢。跟紧了，别乱看，知道吗？”
莫村二人连忙点头。
只见那黑衣汉子抽了口烟，随后突出一团黑气将三人包裹，等烟雾散去，眼前街市已然不同。人群已经消失不见，眼前已经是群魔乱舞，无数的妖怪妖来妖往，好不热闹。
万妖集，乃是蜃妖用口气所幻化，一般规模不过一栋楼或是一个村寨。而此处万妖集说是集市，其实宛若一座城市一般，这里居然居住着数十万妖众。想必这里乃是多名法力高强的蜃妖大佬共同打造。这里的街道、建筑与人间大差不差。但是妖怪天性放纵，不会规整的搭建房子，这里的房子一座挨着一座，密密麻麻又歪七扭八的，很多看起来就是人间的建筑废料拼凑出来的。建筑风格也可为千奇百怪。有很多现代建筑，建挨着的也有古典中式的，但是看上去像是危楼，居然也有很多西方哥特式的，果然当今的妖怪也长见识了，审美很是多元。莫村见到此处规模也是吃惊不已经。
莫村几人边走边逛，简直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这里商铺林立，摊贩也多，做买的做卖的，热闹非凡，要不是这里好多妖怪未化形完全，简直如人间一般。老区跟在莫村身后，看着那些妖怪，还是有点胆怯。一个蛤蟆精，系着个围裙带着一个厨师帽，在一个摊子上卖小吃。老区走进看了看，居然是是炖了一锅蝌蚪。有壁虎精在卖烤尾巴的，有穿山甲精卖山货的，一群狼妖崽子，围着一个摊子在卖羊皮，而隔壁的摊位上就有一只羊精卖羊肉火锅。还有猴子精卖猴头菇，蜜蜂精卖蜂蜜，老虎精卖虎骨壮阳酒，还有一些已经化形完全的妖在卖人间的货物，比如说手机、充电宝，甚至还有笔记本等等。
莫村等人看得连连咋舌。
黄世仁满意的点点头，对莫村道：“你今天的这笔生意要在哪里做，你可知道？”
莫村摇了摇头，答道：“不知道啊。还请大仙指教。”
黄世仁道：“你也就是碰到我了，索性好妖做到底，我带你去吧！”
说着黄世仁就带着二人，穿过层层妖群，走出街市。
那区大成哪见过如此场景，看到如此多的妖魔鬼怪，已经被吓傻了，小声问道：
“莫老弟，你不是说带我来逛街吗？这么多妖怪……我……我……我怕。”
莫村道：“放心，要是有事，定然留你个全尸。”
区大成吓得一紧，苦笑道：“莫老弟，你可真会安慰人啊。”
三人拐弯抹角，抹角拐弯来到来到一处遍布酒楼的街上。这里看上去要比之前的街市豪华多了。街面上灯红酒绿，行妖三三两两，喝的满嘴胡话，勾肩搭背的。黄世仁带他们来到一家酒吧门口，这是一处仿造人间ktv建造的酒吧，居然还有霓虹灯闪烁。门面上写着：黄三爷livehouse的字样。几个穿着黑衣的矮小男人看了一眼黄世仁，便让三人进去。
三人进了酒吧，舞池里有男妖女妖跳舞，那群妖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好不热闹，与人间无异。
黄世仁带他们来到一所包房门口，两只未成人型的黄鼠狼把着门口。见到黄世仁来了，连忙进去通报，一会儿便出来说道：“黄三爷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