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维克托·怀特·詹姆士(1 / 2)
泛塔斯提历第三纪,破空之年的余火月。
一个雪夜。
维克托身着斗篷,孤零零地站在被大雪覆盖的乡间小路上,仰望着一盏小小的灯光。
此刻,他只知道那淡黄色的灯光下一定伫立着一位佳人,却不知道她正在做些什么、想些什么。
而这,引发了他无限的遐想。
是在点着今天从集市上赚来的金币呢?还是在捣鼓那些他前几天送给她的炼金工具呢?
雪越下越大,少年的身影却在长屋的阴影下一动不动。
他当然很想进屋去,去敲响她的家门,亲眼从前来迎接的女孩身上听到她的声音,感受她的笑容,而不是在这大雪里挨冻。
但是,用什么理由呢?因为工作而错过了晚饭的时间所以来蹭一顿饭?可是他其实已经吃过了······因为想给她一个惊喜?什么惊喜呢,他可没买礼物······因为就是想见她?不不不,这也太赤裸裸了······
温度愈发寒凉,少年的恋心却愈发灼热。
突然,一种寒冷的被窥视感打断了他甜蜜的想象。
他猛地回头。
在乡间小路的对面,在飘满白雪的深沉夜色之中,先是浮现出两点红光。然后,来者的身影才被她家门廊的萤虫灯照亮。
那个生物长着一张扁平的脸,宽鼻、尖耳、阔嘴,呼出白气的嘴中微微露出细小的尖牙。它的前额向后倾斜,双眼暗沉而带有白斑。虽然是直立行走,但它的胳膊还是长长地垂下,几乎及膝。它身体上不规则的突起在黑夜里描绘出护甲和武器的轮廓,额头上捆绑着的红头带在夜色中宛如凉透的血一般暗红。
一个地精(goblin。
一个身着标准制式装备的地精。
维克托几乎是立刻回想起了他在魔法学院曾经上过的种族、政治以及战争课程。
地精?维克托心想,一个地精,出现在这里?出现在这个即使是在贫瘠的破碎之地里面也算的上贫瘠的南特的乡间?
一瞬之间,维克托的心中闪过许多传言。
和这个世界上别处的地精不同,破碎之地的地精一族文明、开化、先进、强大,虽然总有人怀疑它们的野心,但没有人否认,它们是破碎之地最强大的力量。
最简单的证据,就是他的魔法史必考项目之一——地精与精灵曾有过一场大战,因为参战双方都不是人类,所以被记录它的人类学者简单粗暴地命名为“非人战争unhumanar”。
虽然这场战争早已结束,但其结果至今仍然深远地影响着这个名为泛塔斯提的世界:
往日辉煌无两的精灵族惨胜,全族倒退回石器时代。
而作为失败者,地精族沦落至此——破碎之地,整个泛塔斯提世界中最为贫瘠、穷困、混乱之地。
而似乎是因为这次失败对于地精族来说也过于惨重,自从星碎之年(289至军团之年(2892,地精族在全体流亡至破碎之地并初步建立了这里的秩序、半强迫地成立破碎之地联邦之后,便将国门紧闭,不问世事。
有人说它们是在害怕精灵的报复。
有人说它们是在研究恐怖的复仇武器。
还有人说是战败的余波导致了它们剧烈的内部斗争,无暇外望。
不过无论如何,破碎之地的地精族消失在人们的视野里已经将近一千年,它们当初建立的脆弱秩序早已荡然无存,破碎之地之外的智慧种甚至都快要忘记了世界上还有一个由卑劣的地精所建立的国家。
但是现在,在一个寂静的雪夜,地精再次出现在了破碎之地的一个小小乡村。
这意味着什么?
维克托试探着,对这位陌生的来客用通用语喊道:
“saluton,kionvihavas——(你好,请问你有什么——”
“为了弗里德姆!”
维克托连一句话都没有说完,那个地精就忽地高喊了一声意义不明的话语,拔出腰间的战斧向他冲来——就连齐腰深的大雪似乎也丝毫没有阻碍它的脚步。
在我们的年轻人类下意识作出反应之前,他的脑海里还萦绕着他在城里学习时听到的地精族传闻中最为危言耸听的那个:
龙角之冠,迎来真主——
地精之族,起于荒芜——
但是天可怜见,他刚刚在大城市里完成法师学徒的课程,回到南特老家休整。这会才帮邻村的里昂太太找回她家的山羊,准备在回家路上顺便拜访一下他的青梅竹马与梦中情人,谁又会料到在这里遇到地精的袭击?现在的他身上可是一个防护法术都没有!
他本想转身就跑。可是一转身,就撞到了她家的木门。
她就在你身后,维克托。
脑海中有另外一个声音对他私语。
如果在这里逃跑了,一定会被那个死**亲取笑的吧。
这是他自己的声音。
就在这里。就在这里拦住它,别让它肮脏的手指碰到她哪怕一下。
两个声音合而为一。
于是他回过身来,像个男子汉一样面对来势汹汹的地精,一面在脑中回想着那个老法师传授的近身战技巧,一面用他有生以来最巨大的嗓门吼叫:
“莉莉诺!!!”
“怎么啦怎么啦,维克托?”
先是推开窗户的吱呀声,那个在梦中和现实中都听了无数次的、如翠鸟般灵动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
“从后门逃跑,马上!”
说完,他没再理会那位他心心念念的人儿又说了什么,而是配合着手势念起了魔法咒语。
向他冲来的地精已经进入了他的射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