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原谅我可好?(1 / 2)
灰色的天空,窗外呜咽着北风。但是和这萧索的冬不同,在这个幼儿园,在滑滑梯周围,似乎每个孩子都有一个可人的笑脸——
唯独,川川没有。
透过窗帘的晨曦在帘布上倒映出一个小小的人影,细心的人可以看见,在窗帘和墙角的间隙里,有一只哆哆嗦嗦的瞳孔,望着教学楼下胶地上嬉闹的同龄人。
“老师,老师?”
阿青跑向旁边带队的老师,老师将手机揣进兜里,蹲下来迎接阿青。
“怎么了,孩子?”
“阿川……”阿青喘了一口气回回神,“我的好朋友阿川,不见了。”
老师没有惊讶,更没有慌张。她只是站起来,抬头望着孩子们熟悉的教室。
窗边的影子已经消失了,因为,阿川已经将小脸缩了回来,趴在桌上,左右来回甩着头,将自己眼眶里的泪珠扔了出去。
安静再一次袭来,卷走了我小脑瓜中,那一丝丝伤感。
“阿川,阿川?”
我睁开眼,可是双瞳中的珍珠已经凝结成了白雾,让我什么都看不清。
“宝宝,起床了啊。”
我很爱哭。
小时候如此,长大了,依旧如此。
“儿子,快起床了,你已经睡到九点了。”
母亲独有的温度随着她的柔音从房间门口飘来,在阿川疲倦的脑海萦绕着。
“我起来了。还有,别叫我宝宝啦,我长大了。”
我的喉咙似乎并不想上班,稠浊的声音从被窝里钻了出来,带着我起床、穿衣、洗漱、吃饭、写作。
“先俄语、英语打卡!”妈妈出去上班前喊着。
“知道啦!”
点开站,我总是习惯性地先点开数据看看——
很好,还是亲切的零。
每每这个时候,我不过是嘴角轻轻一划,继续点开我的草稿箱,“劈了啪啦”地打磨着我孤芳自赏的作品。
其实还是有人看的,只是,没钱赚,所以稿酬那边,一直都是零。
“你写什么鬼小说?孩子,不是我说你,这个社会,有钱赚就是王道。”
父亲上周离开家去象山工作时,放下酒杯,丢给我这句话。
所以我今天看着那个没多少数字的数据面板,迟迟未挪动鼠标。
哑然失笑了。
对于我成为小说家这件事,我一直拿兴趣搪塞自己对自己的质疑;然后,用梦想这个词来支撑自己写下去。
有钱赚就是王道,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完成今天的任务,深夜的黑色里,泪水开始在眼眶里打转——“都这么大了,还不知道安慰自己啊,没什么梦想值得你抛弃,包括你我的未来。”
说这句话的女孩,223年1月9号,离开了阿川的世界。
梦想的枯萎,感情的破碎……在深夜里想起,可能不是一个爱哭鬼的专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