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五挑一（2 / 2）
周距昭深深思索道：不见外，这作何解？莫不是她已经把我不当外人了？
“没有没有，我只是与同道中人意味相投，情不自禁，有感而发。或者和你这种好看的姑娘说话时就发乎本心的天然相近。”周距昭随口就来。
陆露若有所思的哦一声，道：“那不然你也说说看，我怎么就好看了，我觉得自己其实长得一般的。”
周距昭故作惊讶道：“姑娘这话说的，可要羞煞天下女子了。玉质冰清，天宫仙子应羞见；一笑如酒，醉杀千万争艳花。还不算好看？”
陆露于是又没忍住她那灵性的笑声。
周距昭微微一笑，自觉风度翩翩，问道：“陆姑娘觉得，用哪种人比喻我比较合适？”
周距昭好似春风得意，满心期待。
陆露思索许久，难得正色道：“我觉得你很像……土匪。”
说罢，又破功大笑起来。
周距昭不得其解，转身搭手在梁青肩上，皱眉喃喃自语道：“土匪……什么意思？”
他恍然大悟，难道是说我君子之风略带匪气，痞帅痞帅的？
场上，许莫步步紧逼，已经把成空打到场边，只需一拳即可定下胜负。
他有点失望，本来是想用和成空的这一架适应一下体内灵气流转的，但现在看来，这个自称和自己一样第一天凝气就成功的成空，就只是个花架子。
和许莫同一天凝气成功的人，整座三山宗有十数人，不多，也不算少，只能说这一轮弟子的总体资质，千年来第一。
但破境快绝不代表资质就好，更要讲究一个稳。
修行路上，境界登高，对绝大部分人来说，就如同修建一座高楼。
有的人修的快，有的人修的慢，这就是一种资质。但有的人地基打的好，这也是一种资质。地基打的好，才有底气，心气，有资格往上一层层叠加。
成空一类，很明显就是足够快却不够稳，心浮气躁，急于求成。
许莫和他们又有些不一样，自从大开自身气海窍穴，海量的灵气大肆涌入身体之后，除了小炼体魄，将自身灵气流转逐条分析，清楚到每一缕灵气的运转，延伸出另一种类似天赋来。
在他眼中，隐约可见灵气在人体内游走，运转调动的轨迹，如一条条青线，看似杂乱无章，在他眼中却有迹可循。
许莫正是要借此机会练习强化观察他人灵气流转的能力，凭此就足够他在凝气，观灵两境与人对敌之时，拥有料敌先知的先一步优势，不管是后手掣肘，还是先手制敌，他都会更加游刃有余，近乎无敌。
许莫故意接下成空一拳，身形倒退数尺，眯眼蔑视轻声道：“身上还有符箓就赶紧全用出来，接下来，我可就不在留手了。”
你那点斤两，我会不知？
这算是爱玩却玩不起？
成空受伤不轻，若不是有衣物在身，就会发现他其实已是浑身淤青。好在许莫出手极有分寸，刻意避开了灵气流转经过的重要窍穴，也没有打在脸上，要不然他现在就是鼻青脸肿，眯着眼在地上找牙了。
他不再隐藏，手腕，脚踝，心口，，后背脊柱处六张符箓同时显效，融入身体，填补了他之前所有的灵气损失，将他的身躯再次强化。
许莫集中精神，灵气在成空体内的流转路线愈发清晰可见。
没有丝毫压力。几张符箓而已，填补不了二人之间那道大如鸿沟的距离。
他屏气凝神，依旧是留力出手。
这一次，成空却极力退让，任由许莫重拳打在身上，和符箓形成的甲胄相碰，发出阵阵沉闷的金属撞击声。
成空不禁震惊道：这小子的拳头这么硬？！
许莫一拳将成空打倒，整个人倒滑出数丈之远。
成空一只脚半跪在地，一手捂住胸口大口喘气，距离那道十丈的圈还有几尺。
许莫一步踏前冲出，掠至成空身前，就要一拳落下，彻底把成空打出圈子。
忽然十丈开外的人群中跑出几人，迅速冲向成空。
许莫收回手，任由他们将成空扶起。
是藏书楼内和成空站在一起的几人，还有一个眼神闪躲，满脸惊惧的瘦小少年。
既然被人扶起，那就是认输了。
许莫理所当然就停止了灵气流转，正要转身，却被突兀一记重拳轰在胸口，发出一声巨响。
他闷哼一声，倒飞出十几丈远，落在地上。
梁青见状，怒骂一声，就要和周距昭几人一起冲上去。
他娘的，打不过耍小聪明用符箓就算了，还有脸耍阴招？
真当我们几个是吃干饭的？
许莫捂着胸口，这一拳很重，打得他都不得不蹲在地上休息一下。
他一抬手，示意身后的梁青等人先不要插手。
梁青被周距昭拦住，气冲冲质问道：“你就这么看着？”
文自得解释道：“许莫既然招手示意了，就不要贸然插手。”
梁青正要说话，周距昭先说道：“要相信许莫。”
梁青看着蹲在地上的许莫，犹豫再三，还是叹了口气，没上前去。
许莫站起身，定睛观察出拳那人的灵气流转，却是半点波动没有。
配合符箓掩藏了灵气路线？不至于。那就是先行以灵气凝聚在拳，故而出拳时果断干脆，看不出灵气流转出现的一丝波动。
那人一拳打出，却未能奏效，眉头紧锁。
这样一拳打在灵气撤销的许莫身上，也没能让他重伤，他的体魄真这么坚韧？
灵气充盈全身，许莫再一次恢复到之前那种气势压人的状态。
他站的很随意，眼里满是不屑，似笑非笑，故意挑衅。
先前一直留手，既是想要借机凝神，练习‘眼力见’，也确实还想着给成空留一点脸面，最后一点，是自己不想在众人眼中太‘强’，他不希望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
但现在这个场面，由不得他再做选择了。
再说了，你们真当我许莫不说话，就是个软柿子了，捏谁呢！
泥菩萨也有火气大的时候。
他如出一辙摆出先前拳架，只是这一次气势全开。
“划地二十丈。”
周距昭高声道。
许莫轻轻点了点头，笑望向成空几人，你们呢？
成空面无表情，几个人却是心照不宣，嘴角抹过一丝奸笑。
正中下怀。
围观的人不可置信地再次退出十丈。
这是，五挑一还是一挑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