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再次奔赴，梅子大道（1 / 2）
豹首与副帅徐牧野从都城西北大营汇合后，出南门直奔梅子大道，今年的冬天没有半点干爽的冷意，几乎每日都是阴云密布的天空，冬天的小雨让梅子大道变得泥泞难走，泥泞的路里还混有一些小石块，马蹄踏起的飞泥，让整个部队都显得肮脏不堪，彷佛是每个人的人生之路，不停的在泥泞中挣扎，却又看不到方向，能做的只是继续往前走。
路边都是凋敝的树林，偶尔有的树还留有绿叶，但也没有什么太大的生机，有时头顶有几只乌鸦飞过，却没法引起士兵的注意，豹首现在甚至有点怀念野蛮人生活的北方之地，那里毕竟还是干干的冷，满眼的白色看起来还有一点美好，真不知道几千年前的可达人是怎么看上这一片大陆的，或许他们原来生活的环境更糟，总之这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萧瑟和凄冷。
豹首身穿金豹铠甲，白鹅绒的斗篷，脚登金色的战靴，每只靴子上用金线绣着六只猛豹，头戴金色束发金冠，一块大大的红宝石镶嵌其上，腰间悬挂着岛中祖传的宝剑，狐心剑，那是一柄由西岛玄铁黑石所打造的宝剑，剑身只有两指宽，却锋利无比，上镶嵌着七颗蓝宝石，剑柄最末端则是凸显出祖传的神兽，西岛白狐的一只头颅。一看下去就不是比拼蛮力而获胜的宝剑，灵巧和锋利贯穿整个剑身。路边偶尔探出头的蜥蜴也被这肃杀的气氛所折服，宁愿躲在洞穴里挨饿也不愿意走出来寻觅食物。
豹首叹了口气，看着前方就要进入绝壁古道了，那里可以休息一下，吃碗多放胡椒的羊肉汤暖暖身子了。
自己年轻的时候就随大德皇帝在绝壁古道上的丛林客栈住过，一晃这么多年了，不知道做羊肉汤的老伯还是否健在，当年那个喝着热汤嚼着烧饼到处吆喝的皇帝如今已然不在了，想到这豹首还是觉得有些凄冷。
那年随着大德皇帝出征，自己还是一贯的书生气。然而身边却都是武将，吃吃喝喝都不甚讲究。大德皇帝深处其中，也是乐在其中，可见其与众不同，即可与文官们喝茶赋诗，定天下战略，也可以和粗犷的武将们大口喝酒，大块吃肉。
回忆起自己当时的状态，真的是非常紧张，毕竟面对的是天朝最强的军队，还有号称天下第一的云翳大将。
据说能和云翳一较高下的只有两人，一个是“神手”慕容白，可惜年事已高，且不愿意效忠新朝，另一个是“不可一世”的林一世，但行踪飘忽不定。
面对如此强敌，豹国这边该如何应对，实在无必胜的把握。
自己实在无法像他们一样放声高歌，只有愁眉紧锁。
树王一手拿着羊腿，一手搂着自己，羊肉的油脂就这么粘在胡子上和手上，可他们是那么的开心，对即将发生的战争一点都不在意。
自己的性格永远做不到对危险视而不见，既然身处这里是如此的不自在，不如起身到外面去，也顺便擦擦自己的长枪和宝剑。
正在擦拭宝剑的时候，大德皇帝出来找自己了，想到这豹首不仅又感慨了一下，大德皇帝虽然不言不语，却能洞察一切，早看出自己的紧张和不自在了，自己还记得大德皇帝和自己说的话。
“如晦啊，是不是里边太闷了。”
“回陛下，的确有点闷，出来透透气。”
“对接下来的战争，你有什么看法吗？”
“臣下实无必胜的把握，也是因此惆怅。”
“听我说，放轻松一点，命有天定，事在人为，做人不要太患得患失，什么必胜必输的，做人要大开大合，活在此时此刻。”
“陛下几句话好像点悟了我，但是各人性格不同，性格又能决定今后的道路，我此生最适合做一个谨小慎微的谋臣，在您的英明领导之下，做出一些不一般的成绩。”
“是啊，你说的何尝不是对的，这玩意勉强不来，你我性格刚好互补，能成就一段千古君臣佳话也是好的，哈哈哈哈。”
回过神来，望着那夜色之下的悬崖峭壁，豹首知道今晚在那可以见到自己的二儿子了，他此时应该正在押运粮草。
自从上次一别已经有两年未见，昨晚虽然在一起吃饭，但是并没有好好沟通过，也不知道这孩子两年来进步如何。
早在昨天出发之前，就已叮嘱过韩子风晚上前来相见，约摸着应该在自己入住客栈后就可到达。
绝壁古道一直都是以险绝著称，悬崖峭壁下只有一条羊肠小路可走，真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看着这两边的悬崖，豹首心想这是设埋伏的绝佳地点，此等险地绝不能给敌人拥有，正所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幸好这里是属于豹国的地盘，如果不是军情紧急，说什么也要绕着走，距离铁树湾还有一段路程，就算是现在的日子，也不缺在这道上为非作歹的强人盗贼，豹首为人向来谨慎，命令大军在绝壁古道前安营扎寨，明早探子回来证实安全之前再拔营前进，自己则率领几骑护卫，前进到在绝壁古道中的客栈等待儿子。
韩子风一身黑色豹头连环铠，头盔上戴着一簇白凤凰羽毛，手上戴着黑色毛皮手套，穿过绝壁古道的入口，向前直奔而来。
两边的悬崖峭壁倒也不是寸草不生，反而有着生命力旺盛的树，遮掩之下在晚上竟不可能看清最上边的样子。
偶尔还会传来一声声猿猴的叫声，猿猴攀爬的手段让人看起来比它们自己还紧张，韩子风感慨，愈是艰难的环境，愈是能幻化出旺盛的生命，看来三清教说的磨砺出宝剑不是虚言。自己，包括自己的家族一向不相信苦难能造就人，但现在自己有点动摇了，苦难看起来的确能磨练人的品格，使人变得有韧性。
正思考间，一行人已经来到峭壁上的客栈之下，向上望去，左一层右一层的嵌在石缝上的阶梯，想象不到居然还有人在这样的地方经营客栈，估计往来的商人因为辛苦而愿意花大价钱在这泡个澡吃碗热汤，有利益的地方自然就有人来经营，哪怕再凶险的地方。
韩子风抬头看着，心里想着与其在这个地方住，还不如在军营里和将士们一起喝酒唱歌。
但一想到自己父亲叫自己前来不知道有何用意，心里突然还有了一丝紧张，前一晚家宴时候有着大家在场，而今晚不知道父亲为何单独召见自己，怀着忐忑的心情，举起手来敲了敲门。
“父亲，我到了。”
“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