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油灯的谜底（2 / 2）

当我知道我们研究所所以人正在被追杀，我对自己说我们不可能被找到的，谁会想到第一区的人会跑到第二区，谁愿意呢？

事实上确实如此，中央的人并未找到我们，我们在那生活得很好，靠着我的那些钱，也结识了很多人，有的也是因为别人而受牵连而到这里的。

两年后，我的孙子出生了，那是多么欢快的日子，我们宴请了许多人，来者足足一千多人，所有人都没想到那是他们最后的一顿饭。

那晚，所有宾客都为我们一家献上祝福，整座山庄都亮着红灯，我很喜欢热闹，很喜欢。

好了，那该死的十人出现了，山庄所有大门在悄无声息中被锁死了，我永远忘怀不了亲人最后看向我的眼神，那种无助的眼神我现在想起我都想杀了自己，是我害了他们。还有那人宾客的惨叫声，以及那些杀人者冷漠的眼睛和那红色蜘蛛的纹身，血将整个山庄染的更红了，到处都是血，足足一千多人的血啊，我从未见过如此多的血。好了，我当时就明白了他们明显是来找我的，最后他们找到了我，我知道他们知道我手中有的东西，但我逃离研究所后我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啊！但他们知道了，我当时真是想杀死那些狗娘养的东西，但我做不到啊！他们将我拖到房外的坝子上，想让我将东西交出来。

我呸，杀了老子全家还想要东西，我拿出来我就是一畜生，我活了这么久了我不怕死，但是那时我怕了，我怕我死了就没人知道屠庄一事了，就没人能报仇了。

那人一剑划破了整个胸膛，他这辈子都没想到老子能活下来，最后我带着有些东西，将亲人的尸体都埋好了，只是可怜我那孙儿，最后我跑了，跑出了穹顶，定居了下来，也就是这里。

说完了，老头看向天边，眼泪早已流了下来，脸上混杂着愤怒，无奈，后悔等种种情绪。

“你想过怎么报仇吗？”冬云晨小心翼翼问道。

“报仇？哈哈哈哈，老子做梦都想剥了那些杂种的皮！多少年了，可是呢？我能够做什么，不过，现在！我等到了，我觉得能替我做到的人出现了。”老头大笑起来。

“你意思是我？那你觉得如今的我能够做到什么，我一个断臂的废人，浑身上下都是伤口，我也明白了，我已经失去了那个能够主宰自己命运的能力。”冬云晨看着自身。

“现在确实如此，可是我能够感觉得到，你能做得了，有些东西你今后会知道的，你也会恢复你的能力，但是你若想知道那些秘密，那就答应老头子我的请求，灭了“红蜘蛛”。”老头目光如炬。

“可是，这不可能，我怎么能做到！我根本不了解他们，即便是以前，我还是做不到。”冬云晨大声反驳道。

“你能做到的，凭借你的勇气，难道你连那让我看见希望的勇气的放弃了吗？凭借孤身一人去杀死那些人！如果你连这也失去了的话，那我对自己救下你感到后悔，还不如让你就死在那里！”老头大声说道，“罢了。等你到暮云山过后，你会明白的，同时你会想知道我的‘秘密’的。”老头冷静下来意味深长地说着。

“这段时间你就好好恢复吧！还有，记住这个手势，仔细感受这吧，你还有很多路要走。”老头的中指和无名指弯曲到手心，小拇指靠在无名指的第二关节，大拇指靠在中指的第二关节，食指是笔直的，在之后便提着一把斧头出门去了。

“手势？”冬云晨左手模仿着。

“可是，我现在不过成了一个废人罢了，那一腔勇气也不过是飞蛾扑火一样。”冬云晨用手锤在床边上，脸上全是不甘心，箐子到底得救没有他也不知道。

冬云晨扶着床边想要站起来，但根本不行，严重的伤势让冬云晨吐出一大口血。

冬云晨仍然向着门外爬动着，一点一点靠近着，越过门槛即使摔倒在地面上，费力地起身坐在门外的石阶上。

看着远处的山水，川前是湖，树色泛滥，看这一片山水冬云晨却有些悲伤，也许是因为天气已经很冷了，水面上没有一条鱼腾出水面，看不到一个活物。

“或许，我做不到了吧，也好，过完这普通人的一生也不算是什么坏事。”

冬云晨摸着缠住伤口的布带着，裹着血液的布条是湿粘的，疼痛感让冬云晨蜷曲了一会身体。

时间过得很快，夜幕也降临了下来，但似乎周围并没有完全暗下来，屋前的灌木丛中闪烁着一粒一粒的小光点，冬云晨周下身子，用手指靠近着里面，那一粒粒光点边飞一般的靠近了，匍匐在手指上，贴满了。

木棒敲击在石头上的声音由远及近，光点们向着空中盘旋而上。

老头出现在视野当中，背篓让这个老头显得更小了，但他走的很稳，即便背篓中装满了木材。

背篓被放在了屋檐下，老头擦了一下额头的汗又忙活了起来，火焰很快从火盆当中召唤了出来，火焰啃食着木头，将纹路变成黑色。

不一会，老头拿出两个饼递给冬云晨。

“前辈，你多久没有像这样了。”冬云晨咬了一口饼。

“这样？一直都这样，只不过现在有了你，确实有些不同了，如果我孙子还在的话，也和你差不了多少了。”老头看着冬云晨。

“二十多年了，具体我早都记不清了，是啊，有个人说话多好啊。”老头叹了一口气又添了一把柴火。

冬云晨没有说什么，他不知道说什么能够减少老人的悲伤，二十多年前的屠家之仇，即使过去如此之久也极难以让人平息下来，哪怕是有一丝机会这复仇的火星也会瞬间燃起，成为能吞没万物的巨焰。

对于老头来说，冬云晨仿佛就是这来之不易的火焰，这让一个在冰原的人怎么能够放弃。

看着越来越多的光点靠近着篝火，向着火焰不顾生命，前赴后继的。

“这些，是为什么？”冬云晨看着小粒的光点融入了赤红的火焰当中，一股清新的味道涌入脑中。

“一种名为逐光蛾的虫子而已，即便本身会发光，但仍是一辈子追求着光和热，他们很笨，不知道这些会杀死他们自己，还是一直一直地追求，死后会散发出一股独特的气味，但我也觉得他们是聪明的，他们都知道自己所最追求之物，向着更大的光，更大的热，接近他并成为他，而那气味仿佛就是说我从未后悔过，因为我成为了这更大的光。”老头回答道。

又是沉默着，火焰渐渐地吞噬着木头，有时候闻到树脂在火焰中散发出的味道，就这样坐着，看着，直到被无边的黑夜吞噬完，两人也前后进入屋内。

老头躺在床上，冬云晨只得躺在临时用干草铺好的床上，两人就这样渐渐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