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四头小猪崽儿（1 / 1）

吃了就睡觉了，天天玩也挺累。别说我矫情，咱不是年龄还小么。

挺早，谁都还没起呢，咣咣的敲栅拉门的声音，我从窗户看到爷爷披着衣服趿拉着鞋跑去看是谁，那破栅拉门虽然破，但第一回听见有人能敲这么响。

去了我爷爷在那隔着门和谁说着话，一会儿回来，走到我爸那屋窗户外，还有一段距离就停下喊我爸。我爸听见声音应该就起来了，看我爸出来了就说：“白树家那老母猪在下猪，现在躺着也不叫唤了，也下不来，你去给看看。”

我爸转身进屋拿东西去了。村上谁家都有个牲口，我爸之前在学校里学过一些，回家后一边学一边给自己家里的牲口看，慢慢的谁家有个毛病都喊我爸去看，打针灌药什么的，反正一般都没多大毛病，打完针灌完药一般都能缓过来。要是去城里请人一来一回两多钟头，估计什么都凉了。

我看我爸背着他那皮包走出去，走的挺快。

……

我也睡不着了，一会儿我娘起来去挑水了，没自来水都是去挑水。在村里打了眼机井，地下水，每天早晨开井放水，水从大铁管子里留到机井前的大圆坑里，大圆坑有五米左右，深也有五六米。坑沿一圈有五十多公分的平台，人们能站在上面打水。一到放水人们是用肩挑，用桶拉，很热闹。也有人拿着衣服去井边洗衣服。这是甜水井，村里还有几个苦水井，咱们不细说了，因为后面会发生关于苦水井的事。

……

我想跟着我爸去看看什么事，好奇。我爸给我撵回来了，不让去，说我小孩瞎掺和什么。

吃了饭，我又想去，我奶奶看着我“二歪，你想去哪里玩，我带你去。”

“我想去白树叔（shou家看老母猪下小猪崽子。”王白树和我们没有没有血缘关系，排不起辈份来，但他一直喊我爸哥，所以我就喊叔。

我奶奶带着我往他家走去。

……

老远的就看见大槐树下有几个人，在那谈着什么。走近了一个中年汉子一边吸着烟一边说：“白树家这老母猪哪窝都下不少，养小猪也好，几乎一窝没死的。”“是啊，我去年就在他家抓了个小猪崽，那猪崽子能吃，几个月就长得滚瓜溜圆的。”“按说这老母猪也不大，正是壮年，怎么这回就不好下了。”人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奶奶也和他们聊了起来。

我跑进院子，猪圈前也有几个人在说着话，没人注意到我进来。我站猪圈外的一块石头上往里看，先看见我爸在给猪推肚子，旁边蹲着个皮肤黝黑的汉子，是王白树。头发乱糟糟的，两只眼睛布满了血丝，厚厚的嘴唇微张着。一会儿站起来挠挠脑袋，一会又蹲下。

在他身后不远处有个粪筐，里面横七竖八的扔着几只小猪崽子，死了都猪崽子。

“肚子里还有活着的，别着急。”我爸边给母猪推肚子边说。

看王白树的样子不急才怪。一个老母猪一年正常能下两次，一只猪崽子差不多能卖百八十块，一窝十五个那一年差不多就是三千左右，除去细料，别的也就吃泔水野菜就行，怎么也能剩下个两千块钱吧。在那会儿万元户虽然不是很少了，但一年两千也是个钱。

老母猪后来又下了几个，好几个死的，最后就剩四个，两黑一白一花，我眼都直了，尤其那花的和那晚上那给我问路的女子几乎一样的花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