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青衣人(1 / 2)
清晨的月华村,薄雾萦绕,一亩亩油菜花刚露出黄花,阳光从云里斜射进来,雾气随微风移动,那一缕缕阳光也随着流动起来,整个村子似乎笼罩在流光的琥珀之内。
山丘下有一间房屋,李灵裔正在屋前生火,他向来自诩志在四方,对这些琐碎的家务事没有丝毫兴趣,无奈父母早早去了地里,只好由他来生火做饭。
没有兴趣,但有责任,既然非做不可,他就会一丝不苟,开始生火,每次点火的时候,耳边总是会回响起年幼时母亲教他的生火方法。
放多少引火物,多少柴,加多少炭,多少年过去了,这些话总还是会出现在耳边,让他有些厌恶。浓烟开始从炉子里冒出来,他只需要将炉子放在迎风的地方就可以了。
东边的小路上,有一个骑着马,带着斗笠的人向房屋靠近,李灵裔早已觉察到,趁着生火的间隙瞥了一眼那人,显然不是月华村的人。
直到他发现这一人一骑径直朝自己走过来,李灵裔才警惕起来。李灵裔倒也不是生性腼腆,但遇到陌生人或女人,就会有些局促,此时他拿着火钳,佯装淡定地抬起头看着那人。
此人身材高大,约摸四十岁上下,戴一个乌青旧斗笠,斗笠上有几个细小的缺口,但整体还算完好;他稀疏的胡须捋得很顺,浓浓的剑眉下一双凤眼轻微眯着,眼神深邃,不可捉摸;他穿一袭暗青色衣服,一双黑色布靴,鞋底厚实,身上披着的破蓑衣显然与他的面貌很不搭配,像是渔夫穿了几十年的,可是看他的神态却丝毫不觉得这蓑衣掉了他的身份,反而惬意而自然;再看这匹马,鬃毛长而顺,马尾更是蓬松漂亮,全身洁净,四蹄健硕有力,这马很壮,不多一分赘肉,双眼流露出一股傲气,不似寻常的马。
李灵裔也不打招呼,自顾自地鼓捣着柴火,心里满是疑问,却也只能等这人先开口,这样才不至于落了下风。
青衣人微微一笑,似乎将李灵裔的小心思看得透透的,他声音低沉而有力,问道:“小兄弟,有水吗?”
李灵裔隐隐感觉来者不善,但出于礼貌,只能笑着迎道:“有的,你先坐下歇会,我给你去舀。”
青衣人也不答话,下马后,整理了一下衣衫,马也不拴,直接坐在屋前的石凳上。
李灵裔心里有些不高兴,却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可能是他的气场太强,让李灵裔觉得有些卑微;也可能他的举止就像是把李灵裔当作他的仆人一样。
但李灵裔也不好因此就不给水喝,说不定他就是不见外,有一些江湖气罢了。
李灵裔暗笑自己似乎有些小气了,他手里舀了一瓢水,出门递给青衣人,嘴里嘟囔了声“喏”。
青衣人结果瓢,看了一眼水,倒还干净,便一饮而尽,他歇了口气,开口问道:“小兄弟,听说你们村前段时间有人杀了一条青蟒,不知是谁家的孩子?”
李灵裔心里一惊,自己是炫耀过这个事,但没想到传这么远了,竟有还人专程前来打听,只是不知此人来意如何,只好应道:“是有这么回事,只是不知道你找他有什么事情?”
青衣人呵呵一笑,捋了捋胡须“你只要告诉我,是谁就行。”
李灵裔寻思,你连来意都不说,毫无诚意,我又何必告诉你呢,只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我终日只在家读书,也只无意间听人说起,并不了解详情。”
青衣人收起笑容,严厉地说道:“小孩子还是不要说谎的好,你说你整日读书,不知道你读的的是什么书,恐怕都是些旁门左道的书吧?”
李灵裔本就不擅长说谎,被青衣人这一喝斥,更是心虚,他哪知道青衣人不过是诈他而已,以为自己被识破,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继续解释,只好道出实情。
李灵裔支吾着说道:“实不相瞒,那人就是我,不过也是形势危急,碰巧了而已。”
青衣人得意地冷笑了一声,不过他似乎并不关心过程,只问道:“那当时杀死青蟒之物,现在何处?”
李灵裔纳闷地反问:“杀死青蟒之物?那是什么?”,然后恍然大悟,“哦,你说的是那根木棍吧?在我房间里,我放牛的时候经常带着,想不到这木棍不仅好看,还着实好用。”
“好用?”青衣人疑惑。
“是啊,放牛十分好用,比平时的那些棍子好用多了,那牛十分听话,指哪走哪。你不知道,有一次。。。”
李灵裔一紧张就喜欢解释,越解释话越多。
“行了!”青衣人打断了李灵裔,“拿来我看看。”
李灵裔悻悻地进屋拿了木棍出来,在手里比划了几下,呜呜作声。
李灵裔将木棍向前一递,青衣人也不去接,正眼看了一下,点头道,“是了”。
“什么是了?”
青衣人面色温和,问道:“小兄弟,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李灵裔,敢问先生尊姓大名?”
青衣人并未回答,只是俨然一副长者姿态,继续问:“你说你平日里读书,都读的什么书啊?”
李灵裔见他不回答自己的问题,有些气恼,但还是乖乖地回答:“经史子集,天文地理之类。”
青衣人哈哈大笑,道:“那看来是上知天文,下晓地理,知礼之人了。我听闻‘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书读的再多,总归是书本上的,还是要多行行路,才能学有所用。否则就如那书呆子一样,不过庸庸碌碌而已了。”
李灵裔早已想认识外面的世界,问道:“先生从外面来,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青衣人又喝了口水,反问李灵裔:“你先说说你认识的世界吧。”
李灵裔天资聪颖,平日也不少下苦功,此刻便如答题一般,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