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犹豫？（1 / 1）

“啧”

将面容隐于兜帽阴影下的黑发青年虚着双眼望向这片只充斥着黑白灰的世界，残破的界碑如同死去的守卫隔绝着生机与死意。

一张印绘有血色蝙蝠纹饰的卡片在他手上纷飞，犹如那只蝙蝠活过来了一般，在空中振翅悬飞留下一抹血影。

“生与死的界限”

一向行事果决的他此刻却显得很是踌躇，不知多久未曾显现的犹豫之色笼罩在他藏在阴影下的面容之上，期望却又畏惧。

“会见到他们么……”他伸手拉低了自己的帽檐，让那温柔的阴影彻底笼罩自己、笼罩自己脸上不愿与任何人看见的神色，早已习惯纵横生死边缘的他、自以为早已不在有所情绪束缚的他，此时却如同一个迷路的孩子……孤独而落寞。

那只拉下帽檐的右手顺着阴影下的面庞缓缓滑落，却又如同被什么抓住了一般、紧紧搭靠在他劲装连帽衫的左胸口不肯落下——似乎有什么东西透过黑色布料向他传递着什么，隐隐的寒意渗透衣表缠绕在他的指尖，一路弥漫至他的心间。

其实那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将面容藏在阴影之下的黑发青年他当然明白那是什么，只是一片碎裂的刀刃，在仅剩拇指大小的碎片依稀能辨认出上面曾经蚀刻着的繁叶痕迹……只是光泽暗淡、早已死去，就如同那块立在断壁残垣后的木板与伤痕累累的草帽，只是一段活在他的心里不愿逝去的记忆罢了。

不知多久，没有生机的风自死寂的辽原吹过，卷起黑白的灰尘经过僵立许久的他，满是死意的风吹得他兜帽猎猎作响，几根漆黑的发丝趁机逃逸出兜帽的束缚，迎着风儿飘动。

黑发青年不再犹豫，将自己的兜帽重新戴好，只给世间展现那能隐藏一切的影子，右手离开胸前摊开掌心、持着血色蝙蝠卡片的左手瞬间划过，带起一串血色为这死寂的风景平添一份不那么像生机的生机。

沾染了鲜血的卡片略略有些狰狞之色，贪婪地渴饮自己身上沾染着的血迹，直至一道巨大的血门自死寂之中凝结、凶赫的血蝠纹饰印在大门之上，昭示着它背后的权利。

黑发青年松开左手，让手中的卡片化作血蝠融入血门，补全最后一道残缺的花纹。

他伸出仍在渗血的右掌，推开了血色的蝙蝠门，迈步走入了门后与这灰白黑单纯死寂的辽原不同的景象之中，就如同他往常那般，不再有一丝犹豫的神色。

当黑色的身影完全被血色的大门吞噬，那两扇血红色的门板兀自合拢，巨大的蝙蝠血印恢复原貌，振翅而飞，连带着那扇巨大的血门一起消散在了这片死寂之中，宛如他们和他在这片死寂的辽原从未出现过一般，只是仍有一句不知包含着何种情感的声音飘散在这片死寂的辽原之中、随风飘散。

唯有那座如同死去了的守卫一样的残破界碑知道那是什么——

“你还在，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