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脱困（2 / 2）

黑鹄把羽毛全都拿出来，又将木匣还给朱文也，迅速的移动到穆连钱的身边，把羽毛分他一半。

无需言语，两人默契的一人站到一边，分别向其中一个月亮奔去。

穆连钱和黑鹄跳跃而上，以风驰电掣之势迎面而上，迎面而来的气流竟似利刃，划在两人身上，划出一道道渗血的口子，数不清的伤口迅速自愈又重新出现。

急速逼近的两人突然停下，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出白羽，白羽就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般，加速向月亮射去。

白羽射入月亮的瞬间，莹白之火再起，竟有熊熊燎原之势。凡是燃烧之处，月亮的形貌全都褪去，最后显露出的全貌真就是两只布满红血丝的眼睛。

穆连钱正准备乘胜追击砍下那两只眼睛，没想到那眼睛却射出两道精光，白光在他的眼前一闪而过，就在这晃眼时，又来一道罡风。穆连钱及时稳住身体，却发现视野格外宽广，下一秒便意识到是眼罩被风吹散了，他连忙用手捂住眼睛，也顾不得身体失衡，冲头倒立而下。

黑鹄以为他重伤倒下，也顾不得许多，化成原形，向他展翅翱翔而去。

接住穆连钱之后，听到他说眼罩掉了，更是以雷电之速在空中扫过。

穆连钱抓住飘落的眼罩之后，黑鹄带着他平稳的落到地上，大家正准备围上来，黑鹄似是不经意般伸展黑色双翅，翼展好似遮天蔽日。

众人还在感叹，黑鹄却已经变回人身，穆连钱也系好眼罩。

“黑鹄兄弟原形是一只黑天鹅？”

刚刚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穆连钱身上，没仔细看黑鹄的原形，此时正不是十分确定的问道。

黑鹄点点头却没有多说其他的话，众人也就明白他不愿过多透露，于是又把注意力放到了穆连钱身上。

“穆兄弟没事吧！”朱文也温声关怀道，“眼睛怎么了吗？”

“没事没事，”穆连钱解释道，“眼罩掉了，怕吓到大家。”

“怎么会，大家都是······”犀金峰瞄到朱文也三人，张开的双手又收回，话说一半急转弯道，“也是有可能的。”

“不过，当之务急是把这两个大眼珠子给打下来。”穆连钱说着话就一跃而起。

“我的力气大，看我把它给抠下来！”犀金峰紧随其后，向后一蹬，倒像是撞出去的。

穆连钱一脚踩下去，那眼珠子凹下去一块，还有些滑脚。于是他把长刀插在上面，随着脚步的移动抽刀再插入，等他看到眼球后面连接的地方时，整个眼珠子已经是血淋淋的了，一刀砍去，那眼睛便直直落下。

另一边犀金峰只是一跃扒在眼睛上然后爬到眼球后面，竟是生生用蛮力把那眼睛给拔出来扔下去。

砍下的那只眼睛，在落到地面之前已经是满目疮痍，等穆连钱回到地上的时候，只看到那眼珠子已经摔得四分五裂。他嫌弃的看了一眼便直直走开，走到犀金峰扔下的那只完好的眼珠子前面，众人也同他一样好奇的围上来，不一会儿那眼珠子竟然萎缩成珠子那么大。

“这玩意儿要不一脚踩了吧！”穆连钱认真的说。

“啊？”小男孩遗憾的感叹了一声，“踩了多可惜啊，要不······”

穆连钱看他眼睛滴溜溜的转，调笑道，“要不送给你玩！”

小孩笑的牙龈都露出来了，“谢谢穆叔叔！”

把木匣子打开，捡起装好盖上，简直是一气呵成，生怕别人后悔似的赶紧把木匣子揣起来。

木匣子合上的下一秒，水流潺潺混合幽怨的呻吟自整个空间倾泻而下，随之而来的是令人作呕的酸腐恶臭之气，这气味简直像染着毒气一般，熏得他们眼睛都模糊起来。

等到他们稍稍适应之后，竟看到这样一幅景象，每只水牛都变成一滩烂泥似的软软瘫在地上，肉眼可见的腐烂，直到烂出他们本来的骨骼体貌。环顾四周，漫天掩地凡是视线范围内可以看到的地方，都是一坨坨烂的肉，白的骨，脱落的各种形状的犄角。

“二弟、三弟！”犀金峰悲恸的声音打断了他们对眼前之境的内心震动。

寻找他的声音过去，只见犀银丰和犀铜封俱是一副不得动弹的样子，犀铜封四肢已成白骨，庞大身躯亦是烂了一半，只顶着独角睁得一双眼，眼内都是绝望。

犀银丰瞧着比他三弟好一些，黑鹄试着将他挪动一下好做观察，不料他用了八成的力气也只见犀银丰不动如山，他正准备用尽全力，便听到犀银丰微弱的声音传来。

“不要浪费气力，已经长到一起了，撕扯下来也是活不······”

话还没有说完，只见犀银丰和犀铜封迅速腐烂消融，只留下一具白骨和独角，让人不忍细看。耳边是犀大哥痛哭之声，他就跪坐在两兄弟的骸骨前痛哭流涕，此情此景悲痛之情在众人心中蔓延。

穆连钱举目四望，只见铺天盖地的都是皑皑白骨，顷刻间所有的腐烂尸身都化为白骨，血肉都化为乌有。

这便是祈祷换来的结果，穆连钱心中自有揣度，当他们向这已然异变的月亮神遗迹祈祷时，便与之永远联结在一起，沉醉在幻境中永生不灭。幻境既然已经毁灭，这些人便也要随之消散，何其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