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笼中野兽（1 / 2）

“甘心吗？”

“这问的是什么话？”

彭姓男人刚刚准备起身，听见这话，莫名觉得胸口一阵发闷。

那天晚上的血迹顺着手臂流进了指甲，怎么洗都洗不掉，每每想起都觉得浑身热的发痒，控制不住的到处抓挠，又因此被刻进了自己的梦里。

这么久以来，自己没有一天睡过好觉。

每次闭上眼睛，都觉得自己的老婆穿着浴袍在等着自己如梦。

财务和老板的可恨笑脸也出现在自己家的客厅。

再一抬头，仔细一看，公司里那些令人作呕的同事也在屋里或站或坐，嘈杂的议论声像是来自地狱的低语。

怎么能够甘心。

如果不是最初的命运不公，如果不是上司的故意刁难，如果不是妻子的无耻作为。

好像一把火把他们都烧个干净。

生出这样的念头，感觉身上又热了起来。

棉布的衣服不甚平整的细碎绒毛，在脊背上钻的痒不可耐，痒到心里。

彭先生又伸手挠了几下。

从刚才开始，就觉得教堂里变热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阳光变强的原因。

抬头看了看从天花板上投下的光柱，仿佛能看见无形的波纹在空气中扩散。

当中的高大男人犹自在那里坐着，说完那句话之后便没有了其他动作。

身边的人呼吸都变得粗重，看来大家的想法都是一样的。

对啊，怎么可能甘心呢。

“明天还是这个时间、这个地方，我们再见。”侍者说完后就转身离开。

只留下一脸茫然的教众。

见再没有其他的事，众人也没多逗留，待侍者走后纷纷离开。

彭先生跟在队伍后面，出门时看见侍者就站在门后，顺便打了招呼，没想到侍者走了上来，看样子竟然像是在等着自己一般。

“我看的出来，你跟其他人都不一样，你的心里有一团火。”侍者等到其他人都走完之后，对独自留下的彭先生说道。

“哪里不一样？因为我杀了两个人吗？”

说到底也只是个普通人，即使犯下罪孽，也还只是个普通人。

“你真的只是普通人吗？你的那些念头，那些翻涌着的情绪？你不想做些什么吗？”

“我能做些什么？”彭先生虽然奇怪于自己会在这间疗养院，而不是直接被送到监狱，但也没天真的认为自己病治好了就可以重获自由。

至于老板。。。

“出去，去完成你没有完成的事。”

“你能让我出去吗？”彭先生嗤笑一声。

“可以，只要你替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对你没有坏处，不过你也没得选不是吗？”

确实，彭先生除了配合或者不配合的两个选择之外一无所有，并没有什么讨价还价的余地，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会选择自己？

真的是因为什么自己心里有一团火的狗屁原因吗？

“成交，需要我做什么？”反正也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出去！孩子还在等着自己！

“今天晚上十二点，我在这间教堂等你。”

彭先生心中满是疑问的离开，一下午都在恍惚中度过，等到了十一点多，看时间差不多了，便下床离开房间，前往教堂。

十一点五十五分，教堂门并没有锁，屋里有些光亮，天窗投下的月光像是乳白色的火焰，在侍者白色的袍子上印出一圈圈光华。

侍者已经在等自己了。

“跟我来。”看上去他对自己的守约很是满意，嘴角都有些情不自禁的上扬。

打开教堂后面的小门，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暗室，而是一部电梯，电梯里只有两个标记着上下箭头的按钮。

侍者按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