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霓裳惊天舞：南舞北乐齐登场（2 / 2）

此时司徒云筝琴音忽变，只见她指法变幻，轻缓之声竟瞬时变成数种不同音调，忽清扬激越，如云动风涌，乃商音之调；忽清脆响亮，如鸟啼之声，乃角音之调；忽婉转温柔，如流水潺落，乃徵音之调，忽轻灵飘逸，如飞翔之鸟，乃羽音之调；忽幽深凝重，如幽林空谷，乃宫音之调；忽清澈纯粹，如净池之水，乃清音之调；忽变化万千，如翩飞之蝶，乃变音之调；忽隐晦深沉，如静夜星辰，乃破音之调。

那宋南洲听到此处，大为心惊，心道：“这必是碧水清音门不传之秘，‘仙乐八音’，古琴有宫、商、角、徵、羽等不同音调，一人弹出数种音调，并不困难，难便难在同一时刻弹出这数种音调，可说当世之人绝难达到，而这司徒云筝一妙龄少女，却能八音同弹，其指法之精，操琴之妙，当真旷古绝今，神乎其神。”

司徒云筝忽的立起身来，身形变幻，竟幻化为三道人影，一人鼓瑟，一人操琴，一人执萧，成品字形站位，将慕容天香围在其中。鼓瑟者乐音高亢，似万钧之神霆，操琴者乐音飞扬，如潺流之清波，执萧者乐音宛转，若拂面之流风。瑟琴萧三者交错合鸣，互相辉映，既呈高古之妙意，又显磅礴之声势。这周遭数千门派子弟，如云高手，几曾见过这等神音天象，俱都听得如痴如醉，宛若痴狂。

那林少箴早已是惊为天人，向宋南洲道：“师父，这司徒云筝一人幻化三人，实是太过匪夷所思，这究竟是实景，还是虚像？”宋南洲道：“既是实景，亦是虚像，这司徒云筝显是和那上官清荷一样，已至神化之境，化神为虚，凝虚而实，方可有此神技”。

此时慕容天香顺应那琴瑟萧音，舞姿也是变化万端，或纤腰微摆，或双袖翩翩，或身姿旋转，或身形飘荡。她一身霓裳羽衣本就极美，再配上这云风舞动，仙玉清姿，更加显得绚烂多彩，艳丽绝伦。

此时司徒云筝幻化三人，各操神器，声乐飘扬，其场景绝美至幻。慕容天香心道：“云筝姐姐奏得如此仙乐，此情此景，我却如何能够辜负。”心念至此，更不怠慢，只见她身形一转，竟跳出那绝世之技霓裳天舞。瞬时间她一人竟幻化出十道身影，每一道身影都舞姿各异，气质纷呈，犹如天上群仙降临于世。她们或手持莲花，或持剑而舞，或彩带缠绕，或云中漫步，十道身影在空中交错舞动，带出数道眩彩流光，萦绕其间，仿若神女翩跹天际，凌空飞舞。那梦樱幻林受此舞姿带动，大片樱雪随风飘舞，盘旋而上，围绕在这十仙子身前，层叠旋绕，宛如空中花海，美艳不可方物。而那琴瑟萧音，此刻竟也吸引得这万景庄百鸟飞来，盘旋翻飞。此刻众人只见梦樱幻林百鸟高飞，樱雪飘扬，十数仙子于空中飘飞起舞，更与那流光幻彩交相辉映，形成一副至美至幻之画面。

连宋南洲也忍不住叹道：“这慕容天香，司徒云筝今日所为，实乃天舞之极致，神乐之巅峰，此舞此曲，绝天动地，实不敢相信竟是尘世间人所为”。

此时裁判点评，那清虚道长也不甚惊愕，道：“此舞乐神幻，实乃老朽平生所未见，如此绝美之作，实在无须更多言语形容，老朽心中分数，自然便是甲等”。平常裁判点评，只是先说出心中评语，并不公布自身分数，但这清虚道长此次却连分数一并说出，显是心中满意之极。

少林慧明禅师则言道：“两位女施主舞乐合一，能够让这满天樱舞，百鸟降临，不仅是当世奇观，更做到与这周遭自然和谐共生，完美融合，既深得‘诸法无我，和合本然’之义，又已通达‘人境天成’之道，实是让老衲佩服”。

那上官云龙大侠则香慕容天香道：“老夫于这舞乐一道，实是外行，但却有一事颇为好奇，想向姑娘请教。令母慕容霜当年蹈舞之术天下无双，却如何会奇思妙想，想到将这武功与舞技融合，创出这武林绝世的霓裳天舞之术？”

那慕容天香道：“上官前辈，家母曾向我言过，舞技者抒情传意，武学者临机应战，二者虽形式不同，应用不同，但究其根本却是相通，皆是凝聚自身最大之气力、神魄、精神，修为精进，而示形于外，故形不同而意同，这是二者融合的基础。且佛家禅语曾言，‘诸法无我，万法皆空’，世间万物本无独立自我之实体，就连我们自身，也是由身心五蕴，色、受、想、行、识所组成，没有永恒不变之核心。以此道视之，则万物皆可相融，舞技与武学相融，不正是自然而然之事吗？”

她顿了一顿，又再言道：“其实万物天生，源出一体，相互之间本就可以相融共生，世人蝇营狗苟，为世俗幻象所迷，生出诸多执念，自便不能跳出陈法，创意创新。”

上官云龙听闻她此言，叹道：“世人非不精明，为名利万象所惑，才会丧失创意之心，姑娘所言，通明智慧，勘透本真，确是让人深思。”

继而又问道：“姑娘霓裳天舞，美轮美奂，但不知今日所示，究竟算做蹈舞之术，还是习武之功？”慕容天香轻浅一笑道：“于醉梦飘香楼而言，二者本就一体，如何看待，因时而宜，在这梦樱幻林之中，便是舞技，临机应战，便是武功”。

几位裁判听得此言，俱是叹服，齐齐打出各自分数，乃是五甲之等。

这围观众人，也是心悦诚服，见是五甲之评，齐齐报以雷鸣掌声。

林少箴叹道：“这两位姑娘，好生厉害，竟和那上官清荷一般，得了满分之评”。

宋南洲轻笑道：“南舞北乐，任选一个都是这武林顶尖之才，今日双绝合璧，得此五甲之评，实属应该”。

此刻比试继续进行，上场便是崆峒派大霹雳手宋问天，他掌法刚猛霸道，但在这清雅景色之中，却显突兀，无有相合之意，反存压制之心，最终如那点苍林飞云一般，只得‘五乙’之评。

接着上场，便是嵩山派“云海游龙”姬如雁，使得一套松涛剑和碎碑掌，他根基扎实，武艺不俗，但也只得三乙二丙之评。

林少箴道：“这崆峒嵩山两派，也是名门大派，未想到这评分却如此之低”。

他心中叹息，可不想后续上场如八级门、神拳帮、金乌派，则更是不堪，分别只是丙丁之数，连个乙等，也是难寻。

林少箴颇为吃惊，道：“前两场两个‘五甲’，却未想这后面门派如此不济”。

宋南洲笑道，“你当这‘五甲’之分如此好评？盖因那两场表现实是天人之举，方可获此殊荣，这偌大江湖，莽莽苍生，若上官清荷，南舞北乐这等绝世之才，又能找得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