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赫尔穆特的安息日（2 / 2）
“不得撤退！为了帝国！为了皇帝！前进！即便只是为了抢回陛下的尸体！前进啊！”
瑞克禁卫们排成了一行长队，拦住了步兵们的去路，他们立起了皇帝的军旗，随着霍伊一同呼喊：“前进！为了帝国！为了卡尔·弗兰兹！”
他们短暂地停住了帝国步兵们的溃散，步兵们开始重整阵型，转身对抗叛军。
瑞克禁卫们像一堵墙，把整条阵线推了回来。这些精锐的战士加入了战斗，在战斗中发挥着他们身为贵族的职责。
霍伊在另一侧找到了福斯特的神射手阵地，民兵和其他火枪手已经拔出剑与刀加入近战了。
“福斯特！和你的神射手一起上马，跟着我们一起冲进去！”
“什么玩意？上马？”
“快走！我们的机会撑不到一刻钟！”霍伊的声音把福斯特喊懵了。
“好吧好吧，神射手们！装好子弹，爬上马背！”福斯特机械地遵从着这条命令，爬上了霍伊的战马。
他们回到了阵线中央的后方，这里是皇帝带领冲锋的地方。
“稍微等等，霍伊，我知道你打算去救他，但是你为什么只带了二十个人？还要从正中间？”
“请称呼他‘陛下’，然后，其他骑士现在在稳固阵线，和步兵们一起为我们争取时间，先知和我说只要带着你们就足够了，剩下的，我只知道禁卫必须死在皇帝的前面。”
“你！好吧，你们这些贵族的脑子里面永远都是这样！神射手们！听着，每个人只射击一次，只瞄准军官！我们要带着其他小伙子们打回去了！让他们知道瑞克领最好的火枪手都是怎么打仗的！”
“那我们出发吧！”
霍伊催动自己的战马前行，身后跟着其他九个骑士与他们马背上的神射手。
福斯特看着霍伊的后背，把自己的枪端在双手上。
这是他第一次骑马，虽然并不是自己使用缰绳，但这种速度让他感到了一种永生难忘的勇气。那些步兵在战马的冲锋下什么都不是，被随意地撞翻，骑枪和长剑的威力都因为这速度被加强。
霍伊和骑士会保护他和他的手下，而他自己的任务就是延长帝国军队能坚持的时间。
凭福斯特的眼力，这不是个困难的任务，从架在霍伊肩膀上的黄铜镜筒中，他能看清那些正在发布命令的家伙。
“听我口号，不要两个人打中一个！把你们的枪架在骑士老爷们的肩膀上，给他个一击即死！汉斯，左前方，4码，射击！”
“是！连长！”
神射手开火了，一位叛军军官的脑壳被掀飞。
“彼得罗，右，6码，射击！”
“是！”
第二发也同样，一击毙命。
连续九枪过后，叛军的战意减退了，他们知道自己受到了狙击，军官们开始对能否发布新命令感到犹豫。
福斯特把自己的那发子弹留下来了，他希望自己能打到赫尔穆特的眼眶里，好立个大功。
“跟紧我！跟紧我！前进！”
霍伊和他身后的骑士们趁此机会推动了帝国阵线，像刚才一样的情况发生了，帝国军队以霍伊和福斯特为先锋又一次形成了中间突出的局势。
但这一次，已经没有人能发动上一次的计谋了。
他们找到了皇帝，皇帝全身都是鲜血，他的盔甲现在满是划痕和碎肉，可他身边已经躺满了尸体，那些叛军的人数被他极大的减少了。
这也是从这里突入的第二个理由，除了这里，再也没有哪里的叛军会为了对付其他帝国部队而背对着骑士们了。霍伊带着步兵们重新杀了回来，给了皇帝一口喘息之机。
“为了西格玛！保护皇帝！”
士兵们冲上来，把皇帝围了起来。
不过现在胜利在谁手中，又成了一个问题，没人说得准了。
皇帝立着锤子，跪在地上深呼吸，他说不出一句话来。
“陛下！”霍伊迅速地翻下马，向皇帝单膝跪地行礼，“救驾来迟，请您原谅。”
“起来吧，我还有事要做。”皇帝的语气中波澜不惊。
“是！”霍伊点头，回到了自己的战马上。
福斯特看着皇帝身边堆积的尸体，紧张地倒吸着凉气。满地都是被战锤砸碎的尸体，他们的盔甲都不完整，上面的凹痕令人畏惧。
大约有一百人倒在了皇帝的锤下，现在那把锤子还在滴着鲜血。
福斯特不敢跪下，这会让他的裤子被血弄得湿乎乎一团。
而霍伊与皇帝，两人对此毫不在意，他回头看着自己的神射手们，他们一样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靠近皇帝。
这太可怕了，一个人在鲜血中洗了个澡，杀死了于他数倍的人。
哪怕这些人是叛军，自己也感到害怕，彻骨的寒冷。
现在战斗又被拉回了最开始，这让人头痛，明明双方已经都失去了这么多人。
皇帝站起来了，他看着四周，眉头紧锁。
而这时候，从对面响起了呐喊声，是士气高昂的表现。
“福斯特？”卡尔向他询问。
他马上爬回到了马背上，看着呐喊声传来的方向。
“那是”福斯特透过镜筒用力看清那些人。
眼前的景象令他不敢相信，那些人穿着红白色瑞克领军装，是一支军队，一支援军。他们高喊着皇帝和西格玛之名，正从格伦堡的方向加入战局。
这是格伦堡的军队，赫尔穆特没留下足够的守卫看住他们，那个胖镇长偷走了钥匙，放出了士兵们，打开了军械库，以最快的速度重整了部队，赶来支援皇帝。
福斯特把自己的一发子弹射出去，好让周围的人注意到他。
“援军！是援军！陛下！是我们的人！是我们的人！从格伦堡来的！”福斯特欢欣鼓舞，他高举手中的枪，向着四周大喊。
“援军到了！帝国将士们！再加一把劲！我们就要胜利了！”
皇帝把战锤举起来，拖着自己疲惫的身躯前进。
这支援军极大地动摇了战场，叛军们在顷刻间就动摇了，可已经撤退不了了，援军正是从他们的退路前来，这下彻底完蛋了，赫尔穆特输了，输得彻底。
帝国军队利用夹击，很快打败了他们。
当皇帝领着士兵们走到赫尔穆特面前时，他已经接受了失败的结局。
几位忠心的士兵挡在他身前，看起来是打算和皇帝决一死战。
“让开！”这个受了重伤的老将推开了他们，手里拿着一把剑。
“大人，盾牌！”
“不需要！”
赫尔穆特手里只拿着一把剑，走到皇帝身前。
“卡尔，我输了，但，我不打算就这样投降。”
他转过身，向着身后的私兵们说道：
“我死后，就向帝国皇帝投降，不要抵抗了，结束了！让我荣耀地结束这一生吧！”
可他都没能挡住皇帝的一锤，他的长剑被粉碎，他仰面朝天躺在地上，额头渗着血。
“谢谢你为帝国服务的前半生，劳烦你，同我父亲问好，赫尔穆特将军。”
“嗯，陛下，我们会保佑您。”赫尔穆特合上眼睛，在黑暗中开始回忆自己的过去。
更通俗的说法，把这叫做走马灯，他看到与先帝并驾齐驱，看到自己站在大军面前，看到自己挥剑斩下敌人的头颅
可他已经六十岁了，这不再属于他了，也不再属于他们这些老家伙了。
接下来的一切，都要交给下一代的臣子和皇帝了。
皇帝的锤子落下，把他的头打得粉碎。
剩下的叛军投降了，格伦堡就此被收复了，皇帝让几位赫尔穆特的军官带着他的尸体回到赫姆加特，并表明他希望在那里见到赫尔穆特的儿子代表叛军投降。
随后，卡尔累得倒在了地上，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