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蒙冤通缉,奇门剑法(2 / 2)
郭襄继续问梁长老:“杨大哥寻我爹娘尸首怎样了?”梁长老道:“屠龙刀和打狗棒被李清泉夺去,他又悬挂了郭大侠夫妇的尸首要挟杨大侠夫妻,让他们自废武功,这才换回了郭大侠他们的尸首,然后一路被元兵追杀,不知所踪了。”郭襄杨成武都吃了一惊,险些晕倒。他们安定了一会,郭襄问:“那我姊姊郭芙呢。”梁长道答:“帮主夫人应该是带着郭将军和帮主的尸首找他们去了。”
“自废武功?杨大哥本就断了一臂,那岂不束手待毙啊。”郭襄竟哭了起来。梁长老道:“所有人都这样想,但迄今为止竟未见他们踪迹,李清泉下令寻找,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但这几个月过去了却什么消息也没有。”杨成武问道:“那路上的人怎么都不敢说话是怎么回事?”梁长老道:“这就怪元兵下放了,他们对汉人采用高压政策,怕汉人商议造反,所以各处市井路口都安插了元兵眼线,让汉人不能随意交头说话,大家只能相互一笑或打个手势了。元兵一旦发现形迹可疑之人,不问青红皂白,轻则抓去坐牢,重则就地杀头。你们也不必去襄阳城了,那里已是重兵把守,况且城门上还贴了你的悬赏通缉令。”郭襄道:“这消息来得好快啊,那通缉令上画得我丑不丑啊?”杨成武道:“姊姊这回子还说笑。”郭襄道:“你还是离我远远的吧,省得连累你了,本想做侠女保护你呢,这回却被你保护了。”杨成武想起爹娘给他讲的襄阳城里大英雄的事,这回终于知道了其名叫“郭靖”,眼前正是大英雄之女,他郑重地说:“姊姊说哪里话,我早听爹娘说了郭大侠的事,佩服得不得了,英雄蒙难,我们要继承他们的遗愿,以后我们要同生共死。”说完他们拥抱了一下。
郭襄问梁长老:“梁伯伯,丐帮的兄弟们都去哪了,现在武林情景如何?”梁长老道:“我丐帮兄弟们不甘做亡国奴,不愿奉元朝统治,拥护着宋帝南下了,据来人消息说现已到了东海之滨。”郭襄道:“东海之滨,那不正是桃花岛吗,不如我们也去吧,留在这里没什么意义了。”杨成武问梁长老:“长老前辈,您留在这里是想打探什么消息呢?”梁长老道:“这襄阳是南北交通要道,来往必经这路,我留在这一是了解下江湖消息,二是召集下我丐帮帮众,三也顺便打探下你们这些晚辈们的消息。”郭襄面带谢意地点头。
他们又谈了一两日,郭襄对梁长老道:“梁伯伯您还继续留在这,还是跟我们一起去桃花岛?”梁长老道:“你们去吧,我再继续打探下情况,等有了新消息我再去找你们。”郭襄道:“那好吧,梁伯伯你要保重。”说完向梁长老辞别了。
路上郭襄为掩人耳目,也为了方便同行,女扮男装。杨成武向郭襄道:“姊姊……”郭襄打断他:“要叫郭大哥。”杨成武改口道:“是,郭大哥。我想去寻我哥哥来一块去找爹娘。”郭襄问:“你还有一个哥哥?”杨成武答:“是的,他叫杨成文,比我大三岁,哥哥喜欢习武,后拜周伯通为师了,他的武功比我高,左右手都能打,叫什么左右互搏。”郭襄道:“我知道,你娘也很厉害的。可是……”想起梁长老说的他们自废武功,她又打住了。接着道:“你哥哥在周伯通那吗,那里叫黑龙潭,有个百花谷,我去过的,当年我们一起抓过狐狸。”杨成武道:“嗯,我去过,周爷爷还有一灯大师、瑛姑奶奶他们不知道怎么样了。”他们加快了脚步,路上也遇到过大队的元兵,他们也许在南调,完成统治全中原。
这天他们来到一处小市镇,城的元兵竟在搜捕嫌疑人,城门处仔细盘问进出的人,他们走近了城门才发现那城墙上赫然贴着杨过夫妻和郭襄的画像。“这里竟多了爹娘的画像。”杨成武道。郭襄安慰他:“不过你不用担心啊,他们并不认得你,至于我倒是比较麻烦。”杨成武道:“我们还是见机行事吧。”他们在城外用过了午点,趁人多时挤到了城门处,他们准备随人出城,被守门元兵拦住,问杨成武:“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干什么去?”杨成武坦然道:“在下张书文,读书人,去拜访前面城镇的外公,这是家兄,着了风凉不能言语。”郭襄听了粗着嗓子咳嗽了几声,说完作辑行礼。守门元兵不耐烦地道:“走吧走吧,快走!”他们刚走几步,有人道:“站住!”杨成武推推郭襄:“郭大哥先走,我有办法避开,况且他们没有针对我。”郭襄犹豫之下还是忍心离开了,从客栈那惊魂的一夜后,她对杨成武兄弟这心思缜密和武功敬佩不已,心想不如先躲一下再相机行事。她快速骑上枣红马快马加鞭而去。
元兵拥过杨成武喝道:“奸细!看你年少且从实招来,否则牢狱之刑可不是你这细皮嫩肉所以吃得消的。”杨成武镇定道:“军爷,在下路上遇到此人,他找到我说让我帮他出城,许我五两银子,呶,银子在这里了,在下实不知此人犯了什么事,请恕我不知者无罪啊,谢过了。”元兵喝道:“放屁,逃人乃是嫌犯,你包庇嫌犯乃同罪,给我绑起来押到大牢,慢慢拷问。”
杨成武被投入了大狱,他并不惊慌,他担心的却是郭襄,怕她意义用事,返回来救他可就不妙了。杨成武观察了下牢房,对面几乎住满了人,隔壁一人正朝里面卧着,他心想,这里恐怕关押的多半是些无辜的百姓吧,他们只是种田过日子而已,“唉。”他叹了口气。隔壁那卧着的人醒了,转过身来,问他:“小兄弟,你犯了什么事,他们为什么抓你?”但见那人篷头垢面,颇像梁长老打扮,但双目却威风凛凛,气宇轩昂,杨成武答:“唉,我被人坑害了,我帮人出城,许我银两,却落得如此下场,唉,如今好人难当。亏我读书人,却忘了东郭先生和狼。”
那人哈哈笑道:“男儿何不带吴钩,读书有什么用,我大宋只务文治不求武功,到头来被鞑子欺辱。”杨成武道:“读书一是为效忠国家,二是为了明白事理,如今世人被利益蒙蔽了心,就因为疏于读书。”那人道:“不错不错,一语中的,小兄弟,如果我大宋朝廷人人如你一样淡泊名利,何愁我大业不成。”杨成武道:“敢问前辈,您因何被关押至此,有何冤屈?”那人答:“冤屈,也谈不上冤屈,他们是要我投降。以我为诱,想征服我华夏民族,笑话!”杨成武心想,此人必定位居高官,心想何不向他探听探听朝廷的情况,于是道:“前辈,不知道我大宋天子现在何处,是否平安?”那人道:“天子蒙羞,逃难江湖,一些不肖子民出卖同胞,引鞑子来犯,我要以我血肉唤醒世人。”杨成武问:“晚辈杨成武,请问前辈如何称呼?”那人道:“我名当下不足惜,但百年后必定响彻华夏,流传百年,那些奸邪之徒听我名必闻风丧胆,我正是大宋丞相文天祥。”杨成武吃了一惊,他跪倒在地道:“原来是文丞相,晚辈失敬。”文天祥道:“贱名不足为提,成武小兄弟你要想法出牢去,为国为民尽忠才是。”
接下来他们对答了一些文学、治国之道,文天祥道:“小兄弟,凭你才学,考个功名应是很易的事,你日后如何打算啊?”杨成武道:“晚辈还不知道,晚辈最想做的事是寻到爹娘,他们生死未知,我想作为人子,应先顾小家然后再谈国事,哀哀父母,生我劬劳。”文天祥道:“小兄弟,你寻得父母后呢,有无意向考取功名?”杨成武道:“晚辈无意入朝为官,只想侍奉父母,是否考取功名,想听父母意见。”文天祥道:“我大宋气数已尽,鞑子已占据天下十之八九,恐怕江山要改易啊,你要考功名那便是入元为官了。”杨成武道:“既如此,晚辈便不考功名,不为鞑子卖命了。”文天祥道:“不,我要你考功名,入元朝为官,而且要做大官。”杨成武疑惑道:“这是为何?”文天祥道:“如果你能入元朝为官,你要竭力推广我华夏文明,汉族文化,要同化他们,你明白吗?在武力上不能征服鞑子,我们就换一条路,在文治上征服他们,消灭不了外在的,便消灭他们的内心。”杨成武仍旧疑惑道:“既如此,文丞相为何不接受他们的请求,入元朝为官呢,这样也能实现您的愿望。”文天祥道:“这不对,忠臣不事二主,一代人只能做一代人的事。”杨成武似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文天祥道:“小兄弟,你我相识一场也算有缘,我已决定把牢底坐穿了,可惜我一身文治武功不能传世,在这牢里闷得紧,不如一并传与你吧。”杨成武道:“既如此,晚辈有幸之至,师父在上,受弟子一拜。”说完他便行了拜师礼。文天祥道:“我要传你的是奇门遁甲之法,此法源自黄帝,受九天玄女娘娘感召,得此奇术,后传太公、张良,至我朝赵普丞相,此法集剑术、内功、阵法、心法为一体,阴阳五行,风雨雷电尽可呼来,可排兵布阵,可移星换斗,这牢房内来来往往的人不计其数,闻我名后也有主动想学的,但我考究其人品不佳,尽数辞去,直到遇到你,徒儿,你是仁义之士,习之利国利民,你可明白。”杨成武答道:“弟子谨记师父教诲。”
文天祥先传他入门的剑法,他们以草枝代剑,文天祥道:“我奇门剑法不同于普通剑法,普通剑法均以对方穴道要害为目标,然奇门剑法却把对方行动之方位分为九宫八卦,我以死门攻,以生门守,无论敌方如何变换招式,其地理方位却是固定的,只要我将九宫方位把握准确,便能运之自如,视敌方如玩于股掌之间,对方生死尽在我掌握之中。”拉着他示范第一式“奇游天门”,他手谄剑决,剑指敌方乾宫天门,第二式“青龙返首”,破对方坎宫休门,第三式“朱雀投江”,剑行敌方面门离宫,迫使对方应变,接着第四式“飞鸟跌穴”,对方已无招架余地,我方使第五式“玉女守门”,对方无论何处宫位攻来,我均可化为生门而守,而对方死门必露。
杨成武跟丘处机学过全真剑法,在他指点下又学过玉女剑法,当见到此剑法之玄妙时,不禁赞叹不已,佩服前辈们的智慧。他们隔着牢门对剑破招,牢卒也不加阻拦,他们已习以为常,在牢房里打架斗殴、比武论剑是常事,出了人命也直接用草席料理,根本不拿人命当回事。
杨成武奇怪的是,自己在牢房也有段时间了,怎么一直没有人前来审讯,这期间倒是有几人问文丞相,是否相清楚了,文丞相永远是那十六个字:“要头一颗,要命一条,要我屈服,白日做梦。”杨成武道:“师父,怎么没有人前来审讯我呢?”文天祥道:“没有人审讯就对了,要有人来提你,不是去见阎王便是去见龙王。”杨成武疑惑问:“龙王?”文天祥答:“对,我以奇门局推算国运,眼下应该是海战在即,他们不抓几个填填龙王脖肚子吗。这里的人,就任其自生自灭了,或病死或闷死,或绝食自杀,或互殴致死,应有尽有,好不热闹,哈哈哈!”文天祥苦笑道,“可惜,徒儿你大好时光在这浪费了。”杨成武道:“不,得恩师教诲,传授武功,徒儿胜读十年书。”文天祥道:“好,你已把奇门剑法练到上乘,我再教你天机演算和排兵步阵,移星换斗之术。”杨成武如此又学习了数月,他本聪明好学,已将奇门遁甲之术学得炉火纯青。
这一日,牢中换了班头,杨成武听那人声音甚是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来,此后的日子里,他感觉越发奇怪起来,饭食每天是鸡肉鱼肉牛肉,还有好酒,狱卒也不再冲他吼叫,反而客气起来。第一次时,他以为是断头酒,没心思吃,但后来想,反正在这里也难以成大事,死就死了,大丈夫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但他没有吃酒食,他唯一放心不下的是郭襄,不知道她有没有逃过追兵,是否找到了他哥哥,是否到了桃花岛,他放着好酒好菜没有动。他问师父,文天祥道:“成武,你把酒食拿来我看看。”杨成武拿给他,他接过去大口吃喝起来,杨成武叫道:“师父,不可以,这样一来,弟子岂不犯弑师之罪了。”文天祥吃得嗞嗞有声,道:“嗯,好吃,好吃,你师父本就求死,有你这关门弟子,我也知足了,活着不能报效国民,我死后才是他们元兵的大敌。”杨成武担心不已,但过了好一阵,文天祥竟无任何不适。第二天,第三天,仍旧送来酒肉,杨成武吃不下,又被文天祥一扫而光,文天祥道:“酒菜无毒,放心吃是了。”
杨成武勉强吃了几口,但还是咽不下,他忽然又想到,莫非是郭襄姊姊送来的,这可太危险了,莫非是爹娘听说了我的遭遇?莫非又是哥哥寻到我了,打听到了我的消息?又莫非是梁长老?又或许是丘处机师父?他把所有经历过的人想了一遍,但又像是又不像是,他更加迷惑了。
一连几日,杨成武也顾不了许多了,他和师父分享着吃起酒食来。渐渐地摆脱了过去面黄肌瘦的情况,体力渐渐恢复,内力也随之恢复到十成。这天文天祥对他说:“徒儿,你健康体力已全部恢复,也学得了我的毕生奇门遁甲之术,近日是天显吉时,将有贵人相助,机不可失,要想法逃离这里。”杨成武道:“师父,您和弟子一起出去吧。”文天祥道:“不,你忘了师父说的,我要把这牢底坐穿,我正要效仿屈原大夫投江,唤醒糊涂的大众。”杨成武道:“那弟子在此陪着师父,我不出去。”文天祥道:“不可,听师父话,我昨夜推演奇门天机,发现客星旺相,朝政昏暗,必有小人作崇,为了国家黎民,你必须要入世。”“是,师父。那我出狱后常来看您。”“不可,你我从此不必再见,你若来,朝廷以为你与前朝遗老有勾结,反而坏事。”“师父……您传授弟子一身本领,弟子在您暮年却不能尽孝道,反而见您身陷牢狱不能解救,有何颜面苟活于世。”“徒儿,为师的话不可不听,你要牢记为师的嘱托,把我汉家文化发扬光大,征服蛮夷之心。”“是,师父。”杨成武含泪而答。
“我中土佛道不兴,日后华夏大地将有异教横行,武当有奇人问世,白蛇剑谱亦出世。”文天祥的这几句谒语杨成武虽不甚理解,却一字不错地牢牢记了下来。
第二天,杨成武醒来,他唤师父却没有动静,他以为师父睡得熟,没敢再吵醒他,但却见墙上赫然写满了斗大的字,只见墙上写着:“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等到午间,文天祥仍旧不见醒来,杨成武想到昨日师父的话语,不免想到了什么,他放声大哭,引来了狱卒,他大声道:“文丞相升天了,文丞相升天了!”狱卒们赶忙报告了班头,班头走上来,开牢门检查了检查,命人把文天祥的尸首抬了出去。
那班头招呼手下走开,牢房里只剩了他自己,他把牢门掩上,凑到隔着的木条,对杨成武道:“朋友,你还记得我吗?”杨成武听声音甚是熟悉,仔细一看,这人膀大腰圆,竟是察罕贴木儿,他惊讶道:“原来是察罕大哥,你在这里当差了?”察罕道:“是的,兄弟,最近上级检察较严,耳目众多,所以一直没有来看望你老朋友,不要见怪啊。”杨成武道:“哪里,哪里,难道近日的酒食竟是兄台相赠?”察罕道:“是的,粗食委屈贤弟了。等过了这几日,我便放贤弟出去。”杨成武道:“如此谢过兄台了。”
又过几日,牢房后院突然失火,众狱卒赶着救火,察罕趁乱赶来开了牢门,对杨成武道:“朋友,你快逃走吧,那日你饶我兄弟二人之命,如今我当效仿。”杨成武向他拱手作别:“大恩不言谢了,后会有期。”他赶着寻郭襄,来不及多说。
杨成武从入狱以来已有近一年光景,当初与郭襄奔到此处时还正值杨柳吐芽,如今已是初冬时节,他衣服尚且单薄,不免打起寒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