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有孕了(1 / 2)
“皇上许是因此事心生芥蒂,才不愿与您相见。”
张德神情凝重,心中只愿他二人早日解开芥蒂,以免姜漓无处宣泄的怒火烧到他身上。
她愣了一下,心中不禁有了种“果然如此”的叹息。
“我在此候着,皇上什么时候醒了,便劳烦张公公通传一声。”宴涟漪款款福了福身。
“奴才遵命。”张德满脸堆笑,忙吩咐准备茶水招待。
她抿着唇,不慌不忙往远处熄了灯烛的寝殿眺望,心中已了然这前因后果。
姜漓往常从不在这个时辰就寝,以他那别扭的性格,若是误会了什么,定是要心里憋着火郁闷许久,也不肯同她说。
虽说姜漓在情爱一事上心眼小的很,为人却并非不听劝,她仔细同他解释了,稍加哄劝,他心里也能打消疑虑。
她这样想着,便也没太将其放在心上。
“宴小姐,这边请。”茶水已呈上来,张德引着她往一旁的太师椅坐下。
她回身的片刻,广袖从一边的案上轻轻一拂,边缘一个折子放的不稳,随着这轻微的动作“啪”的落在了地面。
宴涟漪眉头一皱,蹲下身将其拾起,烛台上光影一晃,倏地将那折子上的名录照亮。
那折子上一行行皆是些女子名字,家世才学、父兄官职整齐列于其上,只是这一瞥,却仿佛见着了什么避之不及的恐怖之物,令她的心骤然凉了几分。
她应当相信他,宴涟漪深吸了一口气,心中默念,又佯装镇定地将那折子放回。
宴涟漪的手指松开时,目光不由自主在案上逡巡,只一瞬间,却发现姜漓那惯用的豪笔变了模样,比她送的那枚更精美许多。
一种浓重的不安陡然溢满了宴涟漪的心,她收回目光,沉默着随着张德的脚步走到一边,终是忍不住开口。
“皇上怎么换了新的豪笔?”她语气自然,像是不经意的询问。
张德自然不敢答皇上不满她在宫外议亲,暴怒时失手砸了笔,只能敷衍道:“许是收起来了。”
他话语里隐约的迟疑,已令宴涟漪起了怀疑,片刻,她唇角忽然带了浅笑:“张公公,皇上从前可不是这样与我说的。”
闻言,张德的脸色一瞬间僵住了,硬着头皮低声道:“自然是以皇上所说为准。”
宴涟漪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语气十分轻柔:“可否拿出来给我看看?”
张德犹豫了许久,才缓缓转过身,将收在书架角落里的木匣捧在手中,上前递了过来。
那木匣被打开的一瞬,宴涟漪呼吸陡然停滞,几乎听见自己心脏如琉璃般碎裂的声音。
“皇上他、他并非故意,”见脸宴涟漪色苍白,张德恍然明白自己犯了大错,忙轻声劝道:“宴小姐切莫因此介怀……”
话音消散在空旷的殿内,宴涟漪却始终抿着唇,没有回音。
“我也有些累了,”她眼眸中忽而泛起不易察觉的湿润,低声道:“玥彤,回凤栖宫罢。”
宴涟漪走时的背影决绝,丝毫不容许张德挽留,不一会儿的功夫,养心殿内便恢复了静谧,连针落地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张德心中懊悔不已,小心翼翼往寝殿处走去,一进门便被浓烈的酒意袭了满身。
“皇上,饮酒伤身,您还是早些歇息吧。”张德自知无功而返,声音都有些颤,蹲下身将空了的酒坛收起。
姜漓沉郁了许久,闷头又饮,酒杯重重磕在桌面上,杯底残留的酒液荡出令人胆战心惊的涟漪。
“她……”
姜漓的声音有些沙哑,抬起头来,眸中浓重的情绪翻滚。
“宴小姐方才来了,听了奴才的话,候了一会儿又回去了。”张德心里十分没底气,垂首不敢看姜漓。
姜漓没有说话,微垂的眼尾渐渐浮现出惆怅之情,似乎宴涟漪的不作为,已经斩钉截铁地昭示了某种结果。
姜漓的脑海中昏昏沉沉,手指紧紧攥着,那种熟悉的无力感一瞬间如飓风般袭来,他清楚地看见自己心里的恐惧。
哪怕他如今已是人人敬仰的九五之尊,可踏入了情爱的泥沼,却丝毫不占上风,见到那沈时的一刻,他骨子里的占有欲叫嚣着,几乎已失了理智,却又怕自己只是宴涟漪寂寞时消遣的玩具——
不过是拿来解闷的东西,他若是因此闹起来,她又像从前那般义无反顾地走了,将他抛弃在此处,该如何是好?
“皇上……”张德还想劝他,却被姜漓打断。
“明日、明日朕再去寻她。”
他自言自语,全身紧绷,一副败象。
宴涟漪已不知自己多久没这般颓丧过了,彻夜望着窗外煞白的月光,一晃神便照出了白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