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初春宴2（1 / 2）

“可不是吗，”杨汝听了，本还警惕的神色骤然松懈下来，随即换上了一副讥讽的表情：“满身铜臭味，也就靠着与大理寺卿夫人的关系，与我们站在一起。”

“就是，”方才那女子听了杨汝的话，立刻附和道：“早知不来了，真是掉了身价。”

她话音未落，路过她身前的女子却停下了脚步。

“宴小姐是我母亲的恩人，我瞧着她好得很，你们若再如此说，下次也别来了。”

众人定睛一看，正是那大理寺卿家的大小姐慕琪，她模样生的可爱，严肃说话时却颇有压迫感，霎时间面前几个少女便不敢再言。

她们出身都不低，心里拎得门儿清，杨家固然有权有势，哪比得上那大理寺卿掌折狱详刑之事，位九卿之列，如今还是陛下眼前的红人。

慕琪见眼前几个都噤声，于是瞪了她们一眼便走开了，这蓦然的安静，令杨汝脸上十分挂不住，面颊红了又白。

“姐姐莫要为这不值得的人生气，”待慕琪走远，杨汝身旁的女子心思又活络起来，照顾着她的面子，岔开话题道：“我看与那宴小姐一并来的公子生的不错，眉眼间俊俏极了。”

“这样风流倜傥，恐怕满东郊挑不出来第二个，”这样一句，果然令周围几个少女窃窃私语起来，炽热的目光穿过人群，睨在姜漓身上。

杨汝也远远仔细打量了一眼，掩下眸中的惊艳，固执道：“我瞧着不过如此，比平阳王世子还差些。”

杨汝打小便心仪与那平阳王世子姜纪，已是人尽皆知的秘密，只是数年来无论她怎样努力，那世子也未曾正眼瞧过他一次。

众人听了她的话，并不惊奇，依旧热烈地议论着。

“你们看他，自来时便没说过几句话，一副沉默寡言的模样，还是商贾之家，想必为人没什么风趣。”哪怕无人认同，杨汝依旧喋喋不休道。

正说着，看见不远处一辆华美的马车徐徐停下来，其中走下来的女子，赫然是名满京城的女子夜静。

“夜小姐！”杨汝揣着攀附的心思，忙不迭走上前，却见夜静的目光陡然顿住，随即脚步亦在宴涟漪他们二人面前停下来。

“……宴小姐？”夜静没想到在此处遇见他们，脸色有一瞬间的惊讶，但转眼便恢复了平静。

“夜小姐，别来无恙，”宴涟漪偏头看着姜漓，放低了声音，补充道：“这是我堂弟。”

夜静不安地掀眸看了姜漓一眼，像是旧日某些尴尬的记忆重新浮现脑海。

她如今早对姜漓打消了当初情意，只是面对这当朝天子，她手脚依旧局促，勉强地笑了笑，行了礼便匆匆告退。

夜静走后，宴涟漪轻轻挑眉，目光迅速转过来，落在姜漓脸上，似乎想从中寻出某种不寻常的痕迹。

“涟儿，我不知她来。”姜漓猛然从那眼神中读出试探和犹豫，忙解释道。

宴涟漪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

她并未疑心他，只是不由得回想起梦中之事，那时她独自一人在冷宫凄苦之时，总听见外边人传言，姜漓的新后正是那礼部夜侍郎嫡女夜静。

从前她并未放在心上，可如今与姜漓有了此等不同寻常的亲密关系，心间还是不禁泛起细微的酸涩之意。

自古以来天子广纳秀女，填补三宫六院是常事，她自小便熟稔礼仪，论规矩没人比她更清楚，可看见夜静，想起这些事，那些恪守与道理却像是一瞬间被抛之脑后！

她心中涌动着一种强烈又清晰的幻想，想拥有姜漓唯一的爱，想独占他。

这出格的念头令她心头一惊，她眸中霎时的落寞便毫无保留地倾洒进了姜漓眼中。

“从前是我不懂事，”姜漓的心忽然软了下去，身子微微压低，小声哄她道：“如今我与那夜小姐绝无纠葛，涟儿若不喜欢，我便不与其他女子说话，可好？”

她才不肯承认，挑了下眉，轻声道：“才没有不喜欢。”

她声音不冷不热，听不出情绪，看着宴涟漪强压下黯然神伤的面容，心中却是焦急万分，恨不得当即把心剖开给她看。

他踌躇了好一会儿，不知如何辩驳，忽然像是想起什么，又凑近了些，气息几乎是贴在她的耳边：“那朕给娘娘赔罪。”

几乎像是被这话烫了一下，一抬头便对上他无辜的目光，思绪不由得蹁跹至那意乱情迷的夜晚，回想起他动情时火热的身子，温柔却满是占有欲的话语。

“你、你往后不要再说这种话！”被他这轻浮的言语激得面红耳赤，哑口无言了半晌，才羞赧说道。

他唇边浮现出笑意，他眉眼生的本就含情脉脉，专注望着人时，更像是缀满了星辰。

“都听你的。”他低声道。

“平阳王世子姜琰，见过宴小姐。”

宴涟漪颊边的红晕还未消退，身侧便传来一句男子的声音，她转头望过去，姜琰徐徐行了一礼。

姜琰身材高大，眉目舒朗，看上去便是常年习武之人，性情直率，目光径直落在宴涟漪明艳的面容上，眼中欣赏的神色几乎掩不住。

平阳王是同姓王之一，近年来已不插手朝政。

自姜漓即位以来，满府只有平阳王一人得以远远面圣，然而仗着底蕴丰厚，姜琰自出生以来便被高高捧在云端里，追随者数不胜数，可他心里觉得，像宴涟漪这般气质的女子，还是平生头一个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