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娘娘嫁给朕,也是皇后(1 / 2)
姜漓的声音似乎怀着隐约的愠怒,刻意刺她道:“朕长大了,便该娶妻了。”
宴涟漪微微咬着唇,脑海中猛然回想起外边花团锦簇、各怀心思的年轻姑娘们,好容易扯出的一抹笑意也变得摇摇欲坠。
“恭喜皇上。”她强压下心底细微的苦涩,抬眼直视着姜漓深黑的眸子。
被宴涟漪这话梗住,沉郁了好一会儿。
她当真是一点都不在乎他吗?
他怔目看着宴涟漪波澜不惊的眼神,手指紧握成拳,心底那股暴烈的火几乎抑制不住。
她心里,是不是还企盼着,他早日娶了妻子,与她划清界限,从此再不会纠缠于她,她便能同那沈家、张家的公子肆意议亲,逍遥自在?
良久,姜漓的声音略有些颤抖,语气里几乎带着残忍,问她道:“娘娘近日,想必过得很好吧。”
姜漓浑身的气焰太冲,几乎盛气凌人,而那话语里挖苦的意味,几乎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是,”宴涟漪仰头望着姜漓,心中也忽的腾升出气恼来,不知是对他还是对自己。
她眼神坚定,毫不避讳地直视着他,坦言道:“本宫过得好极了。”
话语一落下,殿内的空气似乎骤然冷了几分,一股无形的硝烟味蔓延在四周,细细闻嗅,似乎能品到苦涩。
姜漓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侧过头去,沉重而紊乱的呼吸回荡在耳边,极力压抑着,忍受着某种巨大的痛苦。
“宴涟漪。”
似乎下定了决心,头一次这样直呼她的名字。
他缓步走上前,二人之间的空隙被剧烈压缩,宴涟漪忍不住踉跄着往后退了半步,腰间却骤然被姜漓的手臂制住,动弹不得。
房间内唯一的光线被他的身影遮挡,入目满是昏暗,她背后是一排排被整齐供奉着的牌位,退无可退,便像是被他虚虚地拢在了怀里。
“娘娘,是你先招惹朕的。”
姜漓沉冷幽深的双眸凝视着她,随着距离的逐渐逼近,如同平静水面上被忽然投入一颗石子,激起无数涟漪。
他声音有些暗哑,强势又落寞:“这辈子,别想着朕会放过你。”
“可皇上…”宴涟漪蹙着眉,刚要开口,唇瓣却忽然被他覆盖住,将要说出口的话如同断了线的风筝,消失在空中。
姜漓的动作显然是怀着怒气,这样毫不怜悯的吻,令她的思绪浮浮沉沉,不由得想起他第一次吻她的那个夜晚。
鼻尖猛然一酸,宴涟漪浓密的睫毛颤动着,几乎又要落下泪来。
她心里清楚,自己爱他,也渴望着他的爱,但越是如此,那份如山一般沉重压在人心上的痛苦便愈发明晰。
她不愿与其他人分享他的爱,畏惧这种选择所要面对的一切,哪怕细微的妥协,都能轻而易举地揭开她往日血淋淋的创伤,从前极力挣扎想要摆脱的一切,都是徒劳一场。
宴涟漪垂在身侧的手臂轻轻动了动,随后颤抖着环上了姜漓的腰间,她脖子仰得发酸,却依旧轻柔的试探着,回应他的吻。
这微小的动作像是燎原的烈火,令姜漓颅内的神经“嗡”的一响。
他再也顾不了那么多,手臂绕过宴涟漪纤细的脖颈,修长而炽热的手指承托着她的头往自己的方向压,疾风骤雨般夺取着她唇间的清甜。
不知过了多久,二人的缠绵似乎撞到了背后的贡桌,“砰”的一声闷响,将他们的思绪骤然拉回现实中。
宴涟漪惊魂未定地看着姜漓,她眼眶盛着欲滴的泪,白皙的脸颊遍布红晕,像是初绽的樱花被人摩挲着蹂躏过。
姜漓周身的气息平静了许多,他低下身,想要捡起那摔落在她脚边的牌位,可捡起来的一瞬,却还是看清了其上的名字——薛氏…那是他姨母的牌位。
他站起身环视四周,东偏殿供奉的皆是皇族牌位,而这一间,恰好便是他母家之人所安置之处。
他深吸一口气,眸色晦暗,缓缓将手中的牌位摆回原来的位置。
案台上,层层叠叠的牌位安静又肃穆,像是无数双眼睛凝视着其中渺小的二人,他后头两步,莫名从那目光中察觉出鞭笞的意味来,呵斥着他不肖的行径,一道道刺痛着他的心。
“皇上,”姜漓的思绪被宴涟漪的声音打断,她神色平静下来,轻声问他道:“你唤本宫来此,所谓何事?”
他愣了一下,“朕有东西交给娘娘。”
他转过身走了几步,拿起放在一边桌上的锦盒,郑重捧在手中。
他踌躇了片刻,脸色似乎有些羞赧,打开那锦盒时,那一缕从窗棂缝隙间洒落的金灿灿的阳光恰好照在其中,夺目的光彩瞬间洒满整个殿内,晃得人移不开眼。
锦盒之内,正是他无数个日夜倾洒心血,亲手雕刻的凤印。
宴涟漪身在几步远外,并未看清其中之物,直到姜漓将那凤印从锦盒中取出时,才分辨出来,惊讶得倒吸一口冷气。
“这是……”她似乎明白了什么,清澈的眼神中含了不可置信的光芒,径直望向他。
“娘娘,”姜漓的目光坚定,像是盛着一团热烈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