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家宴（1 / 2）

“叫探子多留意些皇城外的动静，选一处清净之地买座府邸，若有合适的，银钱上不要犹豫。”宴涟漪吩咐道。

“此事务必要十分小心，经手之人，不可令外人得知。”

玥彤有些不解，但还是顺从听命：“是，娘娘。”

门缓缓阖上，室内又陷入了昏暗，细碎的日光顺着窗棂的缝隙露出斜斜的一角，照亮了空气中缓缓浮动的微尘。

世事难料，她还需早做打算，若见状不对，或许这宫外的打点安排，便是她最后的容身之所。

抬手将被褥拉紧了些，不一会儿便陷入了昏沉的睡梦中。

未央宫门外，嫔妃议论得热闹非凡，几人扎堆成簇。

李梦瑶有孕的消息如冬日里蓦然惊响的爆竹，无论前朝还是后宫，无人不为此牵挂动容。

姜原如今身子不行，对这来之不易的孩子更是格外珍惜，连冬至家宴都不舍得让李梦瑶多行，索性便设在了未央宫。

耳畔传来低低的议论声：“舒昭仪不像耐得住性子的，竟瞒了三个多月。”

有人立刻附和：“可不是嘛，她养着五皇子，如今肚子里又怀了一个，可谓是风光无限啊！”

正说着，看见宴涟漪走过来，姜漓跟在她身后半步的位置，两旁妃嫔立刻噤声，互相使眼色，头深深垂在胸前，生怕触了贵妃娘娘的霉头。

贵妃娘娘素来妒忌她人有孕，好容易破例养了这质子，还是个忘恩负义之人，前些日子带禁军包围凤栖宫的景象，她们可全都收在眼底，如今受了李梦瑶一事的刺激，只怕会拿她们几个撒气。

宴涟漪视线只是在她几个身上一扫而过，并未说什么，由引路的太监一路领着踏过了门槛。

未央宫虽不及凤栖宫华丽奢靡，但到底是前朝皇后的住处，一草一木都是精心打点过的，火红的灯笼沿廊挂了整圈，更添一层喜气。

宴涟漪抿着唇，并未过多打量，入了大殿，姜原来的晚些，她便向太后福了福身：“臣妾参见太后娘娘。”

姜漓跟在她身后，亦随着行礼问安。

薛美人已不在了，他便随着宴涟漪坐在她身畔的位子上，低头往下望了一眼，高度的差异，多了那几阶象征着权位的台阶，似乎空气也随之凛冽起来。

随着年岁的增长，他比宴涟漪高出一个头，而身上原先稚嫩的少年气亦消退了许多，一身玄色衣衫融在妃嫔们各色花样的装饰中，眼望去，谁也无法将他忽略。

“殿下无需拘束，”宴涟漪似乎感受到他心中的波澜，轻笑着替他斟了杯茶，抬手送到他跟前，说道：“外邦进贡的绿茶，统共就这一点，殿下尝些？”

二人的席位挨得很近，她动作自然亲和，宴涟漪本身的存在便已成为焦点，姜漓方接过茶，便听见一边女子的声音：“质子殿下真如同墙头草般，前些天还与贵妃娘娘势同水火，如今又眼巴巴地贴上去了。”

陶美人坐在如嫔一侧，语气中满是讥讽，间他抬头望来。

她言语中指责姜漓，却意在刺宴涟漪的心。

淑贵妃向来注重脸面，如今李梦瑶有孕，她心中再不满，也只能作势与姜漓融洽，可她却不同，有二皇子撑腰，在这方面，怎么都是高她一等的。

宴涟漪并未理会陶美人的言语，只是安静坐着，低头时唇角似乎还滑过一丝笑意。

门外尖锐吆喝：沈嫔还要开口，却听见门外尖锐吆喝：“皇上驾到！”

众人齐齐请安，姜原与李梦瑶便一并走了上来。

李梦瑶在姜原身边一路走过，似乎场上所有人的低头请安，也有她的半分在里面，不免愈发得意起来。

“嫔妾亲手做的饺子，望皇上和太后娘娘喜欢。”一落座，李梦瑶便指使春竹将饺子端上来。

她只是一小小昭仪，无权越过几位妃嫔贸然献上饺子，但她心中却不以为意。

李梦瑶哄得姜原心花乱颤，竟道她若生出皇子，便封她为后的话。

果然，皇后的位置会是她的，命中该有。

太后的脸色微沉了沉，但并未发作，缓声道：“舒昭仪既怀了身子，便在宫中好生养胎，莫要折腾些不该有的心思。”

这话让李梦瑶面上有些挂不住，尴尬地陪笑了两声，抬眼看向姜原，希望他能替她口头上挣回两句，但他的头却偏向另一边，顺着那视线望过去，最后落在了宴涟漪的身上。

姜原开口道：“又是冬至，朕倒是怀念起淑贵妃先前送的腊八蒜了。”

他对宴家动手，自知是伤了宴涟漪的心，她那日不守规矩地闯入金銮殿，他后来也未曾与她计较，左右是扯平了。

女子的心思敏感，却也容易哄，与其同朝堂上那老狐狸般的宴丞相虚与委蛇，不如故技重施与宴涟漪重修旧好来的实在。

他骤然开口，连宴涟漪都没反应过来，唇角轻轻扯了一下，笑意却不达眼底。

“臣妾惭愧，今日未曾有所准备，还望皇上不要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