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禁足凤栖宫(1 / 2)
轻轻的一瞥,郑美人将最后的茶杯碎屑收拢在手中,放到边上的托盘上。
转回身时,郑美人心里低低叹了口气。
一会儿便打发她走了。
他朝门边招了招手。
“奴才在。”小福子应声走上来,低眉顺眼。
姜原沉默了好一会儿,好像下定决心般,眼眸中露出鹰隼一样锐利的光。
宴家在朝堂上势大,他自从还是个皇子时便一直知晓,也是因此,才刻意靠近宴丞那唯一宠爱的嫡女宴涟漪,哄劝的好话说尽了,为自己博一条前程。
可登基这几年来,宴家权势便愈发不可收拾,满朝皆是宴家门生,几乎成了一言堂。
他知道宴家满门大多都是文人风骨,是忠心之臣,可无论忠心与否,天子面前,功高震主,便是错了。
“那天想要面圣的宴例可还在京城?”姜原问道。
宴例是宴丞的远房表弟,不学无术、好吃懒做惯了,如今已四十有余的年纪,整日因着与宴丞沾亲带故赖在宴府里,好在宴丞家大业大,不在乎多养他一个闲人。
小福子会意,立刻道:“还在,日日都等着皇上召见。”
不一会儿,宴例便从养心殿一个暗门走了进来,他两边发鬓斑驳,身子已是发福之相,见了姜原,俯身在地上行庶民的稽首之礼。
姜原高坐在金灿灿的龙椅之上,帝王的威严之气扑面而来。
“前些天你给朕想的那个法子,朕已考虑好,你回去便准备着。”他手指间在案上一下下叩出轻响。
“是,草民定不辱使命!”宴例大喜过望,连忙谢恩。
他自小科举无门,本想借着宴丞的势力在仕途上打通一门官道,却没想到刚上任不到半月,便因着卖官受贿等事,被宴家借着“肃正家风”硬生生落了官职。
朝政本就是一摊污水,淌进去哪有手脚干净的?
他待在宴府里日日受人白眼便算了,好容易勤快一回,却受如此羞辱,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心思却愈发活络起来,既然宴家看不得他好,他便偏要踩着宴家的肩膀,高高在上,看他们全都落到泥里去!
“宴丞相离了府邸,看管不严,草民三日之内必能得手,届时拿了丞相的大印,再伪造其字迹,写封与敌国使臣来往联络的信件,这通敌之罪,定是罪无可恕!”宴例又道。
姜漓点了点头,“谋逆之罪株连九族,你告发有功,朕可饶你不死,待风头过去,封官进爵,都是好说。”
“谢谢皇上隆恩!”宴例的头都磕红了,眼里却是掩饰不去的兴奋。
“做事手脚利索些。”
“草民别的不说,这些事最是拿手,定做的干干净净,不负皇上所托。”
姜原皱眉略微松开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惬意而满足的笑,挥了挥手:“退下吧。”
三日后,
宴例将伪造的书信面呈陛下,左丞通敌叛国的消息一石激起千层浪,满朝震惊。
朝堂上吵得不可开交,下朝后,源源不断的折子往姜原案上飞去。
凤栖宫门外,
身着瓦灰色甲胄的禁军将宫门口围了一圈,正赶上妃嫔来请安的日子,入口处不大的空间堵得水泄不通,但谁也没想走。
金尊玉贵、不可一世的贵妃娘娘母家一日之间摇摇欲坠,这等热闹,此时不仔细瞧看,恐怕往后十几年都再难得一遇。
“怎么回事?”宴涟漪被众下人簇拥着,走出门外,看见眼前场景,心头不由得一冷。
小福子昂着头,见她来了,慢条斯理地念着圣旨,周围肃静了片刻,随即如热锅上的蚂蚁“腾”的爆裂开。
宴涟漪跪在地上接旨,门口处寒风最猛烈,手心的冷汗却止不住往外冒。
一场混乱嘈杂中,重要的讯息还是捕捉进了脑海。
“通敌之罪,诛连九族,死有余辜。贵妃禁足一月,待查明真相,一并发落……”
小福子颊边浮现出奸诈的笑意,目露鄙夷地睨了她一眼,大声催促道:“贵妃娘娘,接旨吧。”
宴涟漪地站起身来,呵斥道:“本宫父亲绝不会通敌叛国!”
小福子心头的怒火一下子猛蹿到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