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汇婕妤失宠（2 / 2）

四周宫人都识相地退下，室内一时只剩下宴涟漪和姜原二人，彼此都没说话。

尴尬的寂静，弥漫在二人之间。

“既然汇婕妤已经受了惩罚，臣妾便回去了。”

宴涟漪手腕将空空如也的茶杯搁在桌面上，微微抬眸道。

“贵妃……”姜原咽了下口水，意识想要挽住她，又拉不下脸承认自己方才错信于人，声音便这样断在了半空中。

宴涟漪神情冷淡：“皇上，还有什么事吗？”

她目光虽然温顺，却不含任何情绪。

仿佛只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姜原眼神惊了一下。

他认识宴涟漪这么多年，可如今却感觉她早就失了从前热忱的态度，自己也愈发不认识她了。

良久，姜原开口打破了宁静：“前些天朕新得安神的香料，可治难眠，改日送到你宫里来？”

回绝道：“不必了，从前温婕妤送的那糕点与殿中香料相谋，险些害了臣妾的性命，臣妾心有顾忌，恐怕难领皇上的好意了。”

嫌隙已生，再想要弥补，都已经来不及。

闻言，姜原意识心虚，忙拉住她的手臂，说道：“涟儿，朕从前愧对于你，往后定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

手臂被姜原禁锢，逃脱不得，就在这时，门外忽然响起了叩门声。

“贵妃娘娘，微臣方下学，看见汇婕妤在外面，您可有伤着？”

他并不知姜原在里头，隔着一道门问道。

话音一落，姜原骤然松开她的手。

“本宫没事，你回和曦殿去吧。”

宴涟漪并未开门，只是向外面缓缓说了句。

沉默一会：“是，微臣告退。”

“贵妃事务繁忙，回去歇着吧。”

他总是隐隐感觉，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像在追逐一个陌生的身影。

唾手可得的时候不好好珍惜，直到追悔时已来不及。

入夜

和曦殿内点了许多火烛，将屋内照的亮如白昼。

阿七正坐在门边守门，忍不住打瞌睡，头像小鸡啄米般。

这姜国皇帝总交给主公许多棘手的任务，连他这个随从的小厮每日都忙的脚打后脑勺，接连好几日未睡一个好觉，更别提事事上心的主公。

蓦然，眼前出现一抹白色的轻纱，朝外院而来，飘渺如水中层层叠叠的波浪。

鬼啊？

阿七大惊失色，睡意全无，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弹起来。

“贵、贵妃娘娘…”看清眼前来人，阿七连忙下跪请安。

姜漓素来不喜人围在身边，因此和曦殿的宫人几乎都已经睡下了。

阿七立刻张罗道：“奴才这就唤人来服侍娘娘。”

宴涟漪外披白色披风纱，轻轻摇了摇头：“本宫睡不着，不知不觉走到和曦殿，顺道来看看质子殿下，不必声张。”

她一路走进来，不许人通传，到了门口才轻轻叩了下门，问道：“殿下，本宫能进去吗？”

过了一会儿，姜漓打开了门。

姜漓脸上惊讶了一瞬，转眼又侧过身让她进来。

室内陈设简单，架上摞满了书，透出一股潇洒风雅的文人气度。

书桌还搁着她从前送给他的那狼豪毛，四周被仓促收拾过，各种折子书帖的略显凌乱。

“屋内有些乱，娘娘莫要介意。”

暗黄的灯光掩住了他耳根的微红，他声音不大，带着几分温柔的意味。

“无妨，本宫闲来无事，过来坐坐，殿下莫要拘束。”

假装不经意地收回眼神，又问道：“这和曦殿住着可还方便？”

“微臣来姜国这几年，未住过这么好的宫殿。”

姜漓唇边挂着温润的笑意，如实回答道。

他拉开一边的椅子请宴涟漪坐下，又替她斟了杯茶，热气腾腾的开水冲荡着紫砂茶壶，室内顿时盈满茶叶淡香。

她一袭素衣，凝白肌肤比月色还莹亮几分，清丽脱俗，他心潮涌动，凝视着她的面容，一时移不开目光。

“娘娘为何突然来看微臣？”许久，姜漓沉声问道。

“你住进凤栖宫这些时日，本宫还从未关心过你的生活，怕你住的不习惯，有负你母亲所托。”

宴涟漪轻轻咳了一声，又补充道：“本宫自己一个人住那样大的宫室，无趣的很，想来找殿下相伴，解解闷儿。”

闻言，姜漓唇角不自主的带了一抹笑意。

别国边境的战役胜负已成定局，经此一事，局势虽还危险，但已无可挽回的向他倾倒。

只需一年，待他安排好一切，便将这些告诉宴涟漪听，免得他届时孤身一人回了别国，她还会担心。

片刻，他轻声道：“微臣平日里不忙，娘娘若是无事，也可以常来。”

“微臣陪着娘娘。”

一字一句落在宴涟漪心间，敲打她复杂的情绪。

“时候不早，本宫先回去了。”

“是。”姜漓并未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