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夜谈（2 / 2）

看着她半仰的侧脸，忍不住心绪起伏。

“娘娘若是害怕，不妨同微臣讲讲。”

“梦见被人杀死了。”

“本宫梦见皇上夺了宴家的把柄，将我族人抄家灭族，甚至落胎药流掉本宫腹中的孩子，污蔑本宫的清白，在冷宫等被人杀死！”

避重就轻地将梦中的事情，徐徐道出来，到了末尾却犹豫了起来：“温婕妤带着一尺白绫，奉新帝旨意，电闪雷鸣间，本宫被活生生勒死了。”

“新帝为何要处死娘娘？”他神色凝重，没在意新帝是谁，而是关心。

“新帝认为本宫执掌六宫之时，曾克扣过他母妃的份例，因此对本宫怨恨在心。”说着眼泪缓缓流下来。

心中一震，半晌没说出话来。

手握成拳，觉得一阵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

从前的自己，就是因此厌恶她，若只是一场梦，未免也太过巧合了！

看到宴涟漪这副梨花带雨的姿态，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可怜又骄傲的姿态，让他想上前轻轻拥住她，手指抚上那柔软发丝，想将她埋进自己的胸膛。

只是因着理智约束，却什么都不敢做。

正要岔开话题，忽然，姜漓转过身子面对着她，唇角微动。

“娘娘，微臣与你是一条战线。”

目光温和又坚定，向她表明立场，“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微臣都会尽力护着娘娘。”

语气轻柔又诚挚，几乎像是在告白，好像诉说一个隐藏多年的秘密。

看着他微红的耳根，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她不明白，为何姜漓要这样对待自己？

难道是她从前送到凉微宫的赏赐？这样突如其来的直白让她的脑海中有点消化不了。

片刻，一阵脚步声向这里走了过来，原是巡逻的禁军绕了一圈，又转到此地来。

若被人瞧见淑贵妃半夜私会男子，恐怕是有嘴也说不清。

她立刻敏捷地站起身子，用气声喊道：“快跟本宫来”

将小凳子放倒，又提起桌上小灯，又走了几步便找到一个狭窄的山涧，恰好夹在两山间处狭窄，上有大树荫蔽，其下涧溪潺潺，水流清澈。

“快进来。”她侧身过去，催促他道。

他脚步在山谷门前消失的一瞬间，为首禁军的灯光照过来，落在湖边空无一人的草坪。

宴涟漪微微喘着气，手抚上胸口。

呼吸之间，姜漓身上的气味，是一种清香混合着凛冽的气息，慢慢围绕着她。

一个人通行，因而并不觉得狭窄，可如今即便脊背已经靠在沁凉的岩壁之上，还是清楚的听见彼此仓惶的呼吸声。

斜坡，站立不稳，只能附身往前，双手虚虚地环住她。

他冷淡地目视前方，一动不动，但耳尖泛红还是出卖了他的心绪。

姿势太过暧昧，他正想起身，换个支撑点，耳边的声音却忽然大了起来。

禁军夜巡，踏在雪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声音渐渐逼近，凤眸微眯，打断他的动作：“嘘。”

薄唇紧抿，心底如烈火，他不敢乱动。

看到她围了一圈洁白毛领的粉色玉颈和莹润的朱唇，这样的姿势躲起来，好像一对偷情的苦命鸳鸯似的。

宴涟漪僵硬着身子，睫毛扑闪，看着姜漓深邃俊朗的五官。

他身侧的佩剑，抵得她腰间生疼。

此刻她微微一偏头，就可以落在他宽厚的肩膀上，或许是头一次和之外的男子靠的这样近，她脸颊忽然有些发烫，似乎听见了他结实有力的心跳。

良久，外面的声音才渐渐远去。

她先一步跳了出来，伸手拍了拍袍子上的灰尘。

今夜有些逾矩了，眉头微皱，催促道：“质子殿下快些回去吧。”

“微臣失礼了。”眼神有些愧疚和无措。

又低下头拱手行礼：“微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