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无形。(2 / 2)
很快就又有人高声喝道:“大舅子,这有人诽谤你!”声音莫名令某人有些熟悉,但敢这么口花花,也就在大家都起哄时候了,啼叫不了多久。
(是时候了,让你们见识一下真正的仙术。
正当陈幼安放弃回忆,脑海中刹升一阵杀伐果断,霸道语录时,忽然却有人作笑语娇声。
“哈哈。”声音较轻,只见是那位中等身材,相貌较好的女生侧过头,鬓角垂柳遮了玉面,她快速眨眼道:“行了,买还不行吗?”
她语气有多冷静,憋笑的眼角就有多辛苦。
可能这妹子大概和其他人一样,已经在按照社会闲散人士,俗称流氓的形象在看待陈幼安了。
当然,鉴于某人长相尚可称道一句平平无奇,但勉强不能说丑绝人寰,姑且让广大女同志升不起拳脚伺候的欲念,暂时让陈幼安继续大放厥词。
至于更多数男同胞……妹子可漂亮乎?
谁让陈幼安手上毫无剑气外放,只是单纯持握着一把隐形匕首,把自己人那长发割掉了一缕。
尽管现在不是大众聚集广场的鼎盛时期,但公园里持续十七八分钟的突发事件,至少高清的黑历史已传哔哩,陈幼安指不定能有幸登上热搜。
恭喜,你距离天命在手又进了一步。
尽管尊严无用,面子也不值几个钱,但陈幼安已经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这家伙日后等着瞧。
“嗯,这位先生,我有权提醒你一句,刚有人举报你,怀疑你正在扰乱公共秩序和骚扰妇女,甚至有传播封建迷信和诈骗的嫌疑。”此声严肃。
此时此刻,人群当中突然走出一位黑脸。
个子不高,脸庞坚毅,体格似能将一身执勤警服撑得紧致,但是肤色黝黑,看不出实际年龄。
那黑面警官思索着补充说:“按照现在的司法解释规定,三千至一万元以上才会立案,而你这既不算非法占有,也不算是诈骗公私财物的……”
总而言之,陈幼安肯定没有触逆这条刑法。
“但治安管理处罚法第四十九条有规定,加上你主观目的不纯,治安处罚和拘留教育是要的。”
说是迟,他突然话锋一转,冷不伶仃地来了这句,看来年轻却不苟言笑,不像个爱开玩笑的,那情况可就有点不妙了。
对方体格健硕是一方面,但不是主要问题。
要知道这年头正常人为什么要惧怕保安,不就是因为保安背后有警察,警察背后还有国家吗?
陈幼安原以为他只是脸黑,但没想到这哪里止是黑猫警长,简直就是铁面包龙图青春版,不过自己理亏在前,只能尽可能想办法不唱铁窗泪……
“呜哇呜呜哇呜呜!”高亢的警笛声响起。
当然,派出所的专属座驾还没有出现,只是未见其车,先闻其声而已。
然后,这位黑脸警官抬起下颚,看见树下三人,尤其是西装革履的人,和声说道:“不过这大过年的,你也不想去所里过年吧?”
陈幼安得赶紧甩甩头。
该怎么理解他这句话之前,还是不要麻烦了,某人这时虽然心里思虑多了,但面上已人模狗样。
当然了,暴力机关所持有的绝对武力,在陈幼安眼里并没有实际作用,相反,使天下人所认同的统治合法性,在他看来才是值得重视的。
尽管超越世俗力量的存在,不一定要控制住。
但陈幼安如果能合理利用规则,过得更好,堂堂正正行走在光明下,又怎么想在角落里当老鼠。
即便时代变了,国家的力量也必然会在暗中起作用,或者其实是众所周知的,哪怕是现在就算知道国家不干预一切,但它依然总是在场。
况且,背靠大树好乘凉,众人拾柴火焰高。
现阶段,一切应该为名而行,陈幼安思考了很多,然而回归现实,时间恐怕都还没超一分钟。
因为这年头买卖知识诚是一项风险很高的业务,尤其是他在卖这种不属于地球本土的东西,所以在身体和精神素质方面,肯定会不同于凡人。
彼时,清晨余晖洒在片冷凉的环形路面。
越过那些被绿化带分割的交通干线,百千多层光影闪烁的大厦屹立,偶有飞舟掠影奏响了空弦。
绿树绕着淡紫与浅粉点缀的草丛,枝叶无论疏密皆愿苦苦滋生新一年的娇芽,宁可不再依靠红或灰的几围栏杆,也要去视听汽车呜咽的号角声。
待江水遥望春天,白鹭孤从云霄里消失不见。
满目天光下,使陈幼安乍见,不禁回首一顾,但见眼下美丽冷清的独木,正在焕发灵性。
它仿佛有三千根须马万米树冠,森森然容可遮天蔽日,外表纵使坎坷不平,也始终没有朽烂不存,而对着阳光投射的影子,易见行人。
凉风徐来,轻轻地拂动寒玉似的金属车与窗。
半旧的后排乘客席,林易安单侧马尾垂肩,正满腹踌躇,一时顾盼左侧,两对眉毛皆白倾斜。
“不好意思,警察同志,我在刚跟我男友闹别扭,我哥……总之,影响了大家,真不好意思。”她连忙看着眼前两人,一声声抱歉道。
正当时她鞠躬间,矫媚身姿衬轻棉衣裙鲜艳。
此时陈幼安正在发呆,当然他不止是一直在考虑,也一直在犹豫,接下来的暴风雨该怎么办?
到底,要不干脆朝辞工作修仙去,千里中原一日归,反正他已经提前获知了一些未来信息,已有把握独善其身了,但在此之前很难带走家人。
妹妹,是他这一支上古血脉中天赋最好的。
一个严格意义上的普通人,其实根本无法接触到奇迹,更别谈了解和使用了。
所以奇迹传承才能够顺利进行,陈幼安的存在也是非常必要,但种种迹象已经表明,他死法既定,只能尽可能留下足够保护家人的手段。
要知道,林易安匆匆赶来时那叫一个身姿灵动,情态那叫活脱俏皮,连笑里都藏着娇憨,动作间更满是欢悦,那莲步轻盈,那人美声甜……那其实是恨不能当场给某人一榔头。
兄妹关系,他刻意维持住不好不坏就行。
陈幼安当然没有窥探他人心灵的能力,但他善于从微表情推敲,感知出一个人的部分真实想法。
而家人,是正在恋爱的的女孩子,必须要面对的,非常不利的一个外部条件,同时不可避免的,一个没有充分条件,不可抛弃的麻烦。
(乐观点,至少又邂逅了一位未来大佬。
毕竟都是地球大土著,关系再怎么不好,除非陈幼安球奸身份被发现,必须要人道毁灭。
所以他也不担心去派出所里喝茶,毕竟从社会的角度上来看,任何组织都必须要有一种稳定结构,但很多时候很多规则更要有弹性。
风云变幻,跌宕起伏的时期,照样有潜规则。
绝对不会有什么源源不断的补给,甚至放眼世界,每一寸土对他都是前线。
少年时陈幼安贪玩,半夜凌晨才睡,到了在噩梦中不断被砍头和经历战争,见证骸骨遍野的场景,一切罪恶仿佛亲身经历过,导致凌晨就醒。
有些梦未必真,但有些事一定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