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戏言天地说大衍（1 / 2）

“二位如此肯定老夫要输了吗？不妨再下几手如何？”羽白道人气定神闲答道。

方无隅点头，羽玄道人则是一脸讥笑道：“看你如何能翻出老夫的手掌心”。

羽白道人哈哈一笑，并不争辩，一枚棋子落下又在边角处打出一小尖。

羽玄照旧不去理会，意在屠龙，依然直冲岌岌可危的大龙中腹，心道：“只要拿下此龙，即可获胜”。

方无隅低首望着棋盘沉吟不语，实乃这方寸棋盘之间纵横各十九，贯天通地，黑白博弈间，阴阳相克，变化莫测，自不是自己一眼便可看尽输赢，想到此，不禁有些恍惚。

果不其然，七八手之后，一粒白棋一托之下，隐隐间已是成了包围之势，紧逼黑棋其后。

待羽玄道人有所察觉已是为时已晚，前部冲锋正劲，不料后方起火，一时陷于两难之地，再下几手后颓然投子认负。

羽白道人捋着胡须哈哈一笑，说道：“不知小友此时又有何高见？”

方无隅赧然道：“羽白前辈果然棋力高深，纵横之间谋胜于千里之外，看似无意无为，实则步步暗含玄机，令小子折服”。

“哈哈”，羽白道人一笑道：“当不得小友如此夸赞！棋局亦如战场，黑白落子之下，天、地、人缺一不可，或柔或刚，或刚柔并济，存乎一心尔”。

说着，掌心朝下掠过棋盘，只见一道霞光闪过，棋盘之上赫然显出一太极双鱼图来，黑白双鱼俱由棋子所化，黑鱼白眼，白鱼黑眼，粒粒分明却又栩栩生动。

“小友你且来看”，羽白道人点指棋盘道：“凡事俱都有好坏两面，一如天有日月，白昼黑夜，地有阴阳，雌雄之分。太极亦是分出阴阳，相生却又相克”。

“何为阴阳？”方无隅问道。

“天地初生之时皆是混沌，谓之太极，太极动而为阳，太极静为之阴。一动一静，互为根源，生生不息，则谓之阴阳两仪，便化作这阴阳二鱼”。

“混沌未分盘古出，太极传下两仪来”。

说着五指弹动间，太极双鱼图重新散作满枰棋子，黑白二子隔子相列，在羽白道人的法力催动下俱都围着天元旋转起来。

方无隅心中思忖着这些话定睛观瞧，起初尚还能分得清黑白，但棋子愈转愈快，黑白交织下整个棋盘之上变成灰蒙蒙一片，好似天地混沌。

方无隅心中一动，不自觉向自己丹田处看去，这片混沌不也正好跟自己腹中丹田所化气海一样吗？还有那太极双鱼图不也是从气海处蜕化而来？

难道世间真有这般巧合之事？看来这羽白道人所讲并非空穴而来，也正好印证了此前所读诸般道藏之书所载。

只是自己当时年幼，读到这些文字，也无人指点，只当是前人编排而来，自己也只是当作消遣而已。却不料今日竟然是真，这让方无隅心中又是期待，又有些忐忑。

这时，羽白道人五指一握，棋盘重归于平静，看看棋子依然化作太极双鱼置于其上。

羽玄则是开口问道：“方小友，若是这棋局是这太极双鱼图，这当如何看待输赢？”

方无隅细细观瞧，虽然仍是太极双鱼，但略有不同，黑白棋子交错依稀可辨两只鱼儿来。

这次可把方无隅难住了，盖因这混杂的棋局已成四劫连环之势。无论黑棋白棋提劫应劫，双方必将陷入无休止的重复中。

“若无意外该是和局吧”，方无隅不确定又道：“不过这实属罕见，万不足一”。

“呵呵”，羽白道人一笑道：“当然也可！棋枰之上抬手无悔棋，落子定生死，何其冰冷，何其残酷！”

顿了顿又道：“若得一和局岂不是各取所得，皆大欢喜，岂不妙哉？”说罢，眯着眼微笑看着方无隅。

方无隅心中疑惑，问道：“若不能两全呢？”

“哈哈哈哈”，羽白道人与羽玄道人对视大笑，说道：“棋枰乃小天地也，天地才是大天地，世间万事万物皆如这黑白棋子，相互交融但又互相为敌，简单中却又错综复杂，小友初入世俗历练，自当细心体会，胜败与和，全在小友一念之间啊”。

方无隅不置可否，默默端起茶碗来小啜一口，没有答话。

二人微微摇头，低首喝茶。

“何为天？何为地？”方无隅问了一个看似幼稚的问题。

羽白道人微微一愣，说道：“日月星辰所在为天，山河生灵所在便为地”。

“哦，晚辈所指并非日月山河，而是…”，方无隅意有所指。

“告诉他也无妨”，羽玄接口道。

“好吧”，羽白道人沉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