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公道山下论公道(1 / 2)
七日后。
京城,皇宫,逍遥观。
逍遥观,一座单独的庭院改建的小小道观,就在偌大的御花园的东北角,原本是皇帝嫔妃夏日消暑行乐的行宫。
自打皇帝陛下改修了仙道,便下令工部将行宫改做了道观,以供皇帝或者现在可以称呼他为大衍仙人皇帝陛下修行。
小道观不大,院中苍松翠柏,正中摆放一尊四方青铜香炉,有太监伺候着香火日夜不灭。
只有一排三间大殿,御笔亲题“逍遥殿”,两根蟠龙柱上刻着烫金的楹联,
上联:移来福地在千界,
下联:借得妙法一统天。
拾阶而上,正中乃是大殿,上奉三清祖师爷金像,金丝苏绣的红布供桌上瓜果桃蔬一字摆开,三只清香升起袅袅青烟。
殿中蒲团盘坐一身披紫金仙袍的道人正面朝三清做早课,诵经声抑扬顿挫,甚是专注。
身侧另一蒲团上则是一位仙风道骨的老道士,身着猩红道袍,头戴五岳冠,白须白眉,颇为庄重。细观之下只见他细眼薄唇,眼中时有戾气闪过,竟是一幅刻薄恶毒之相。
老道士手持拂尘,看似在打坐,但眼中俱是不耐烦,于是轻轻咳嗽一声,道:“皇上,今日功课就先到此?”
紫金袍道士听闻睁开了眼,并未因被老道士打断而生气,缓缓问道:“国师可是有事?”
“只因前些日子姚玉忠办差出了差错,差点丢了性命!因此老身特来请旨,该如何发落?”
“哦?姚玉忠回来了?”大衍皇帝问到。
“回禀圣上,昨夜就回来,只是…”,老道士嚅嗫着道。
“只是什么?”皇帝继续问道。
“他在祁连驿被数百贼人设伏,拼死力战,所率军士俱都玉碎,好在全歼了贼人,姚玉忠身遭重创,至今未醒,宝贝也不知所踪了”,他观察着皇帝的脸色,顿了顿又说道:“想必暗中另有高手做了黄雀”。
“天下盛平,竟然还有如此大胆的贼人敢觊觎朕的东西!何其猖狂!国师,还要你去查个清楚,凡有牵涉,无须留手”!皇帝陛下愠怒道。
“据探报回信,当是灵觉寺、青城山的两名弟子串通其他门派,勾结番子所为”。
“这些年过去了,这些人竟然还敢以武犯禁,当年真是下手轻了!”,大衍皇帝忽地站起身来,大袖一甩,吩咐道:“姚玉忠暂时是用不了了,还烦请国师找个合适的人把事情做了吧!”
“至于番子嘛,当徐徐图之,急不得”,说罢,忽然面露兴奋道:“朕昨日得了一丹方,已叫人准备好了各种上好的药材,还得烦请国师指点一二”。
国师接过递来的丹方瞅了一眼就知道都是些补精益气的玩意,心中哂笑,也不揭穿,躬身应是。
自从入宫做了国师还是得了很多便宜,丹方就是其中之一。这皇帝老儿大病初愈后惜命得紧,尤其钟爱炼丹之道。
于是,这些年来大衍皇帝便让姚玉忠打着平乱的幌子到处搜罗天下奇方,搜刮天材地宝。每到一处必是姚玉忠带着数百大内高手开道,数万兵士围堵断后,如此阵仗下自是无往不利。
各大门派世家自是敢怒不敢言,只得将珍藏的传世药方拱手让出,山珍灵药俱都相让,更有甚者连门派家族武学典籍都被搜刮走了。
自然也有骨头硬的:或有力战身死的,也有一把火与家业付之一炬的,亦有携家带小逃离的,如此种种,不一而足。
一时间江湖告急,绿林已到了生死存亡的边缘。
于是,一道江湖敕令自飘渺仙宫传下,大衍四年九月十五日,以飘渺峰为首,五大门派、十大世家以及其他大小门派合盟数千武林同道齐聚鲁州城外公道山下,誓要讨回公道。
公道山下讨公道!
自此一场绵延数月的交锋就此展开,这一役堪称是武林的百年浩劫,不知有多少青年才俊魂断公道山,又有多少成名的侠客留下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