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艰难的抉择（2 / 2）

可是真当事情发生时，自己是那么脆弱，那么害怕，所虚构的欺骗自己良久的正义形象崩解，那一夜，北风凛冽，曾经年少时的一腔热血就此凝固。

他决定用另外一种方式继续自己的职业生涯，与其感慨官场黑暗命运不公不如和而不同，也比完全堕入黑暗强一些，至少在没有涉及权贵的地方自己能够做到秉公执法。

等到自己爬到能够改变一些规则的时候再去找回年轻时的自己。

人生总要有所妥协，尽管也许这又是他所虚构出来的未知的正义。

几番纠结后他的决定是，放了公子哥，并在公子哥带领十几个家奴追捕这个女子时，当着公子哥的面抢先一步杀了受害的民女，因为他知道，公子哥已经放话，抓住女人后要轮奸她三天三夜，发配京畿军营劳军，从后来这公子哥的所作所为看，其言非虚。

女子要是被抓住之后，等待这个女人的将是比死更恐怖的人生。

这是他能够想到的最妥当的应对了，既要保住自己该死的饭碗，又要保住自己该死的良知，这对所有人来说都是最好的结果。

害公子哥进大狱的女子死了，李炳和上司保住了饭碗和性命，女子免受来自一群禽兽无止境的凌辱。

他深刻理解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句话，这种事，有了第一次就会有无数次，在无数次的妥协纠结退让中，他一次次的想让每一个人都得到满意的结果，即便每一次都有一个不是那么满意的人。

可只要他的心能够得到慰藉，这就足够了，毕竟，他要等着他能够改变一些规则的那天，再说很多人都是这样做的，只不过，其他人几乎没有受到良心上的谴责，并没有在乎受害者的感受，单纯的直接放过了嫌犯，仿佛来自强权的迫害理所应当一样。

也是从那时起，他爱上了喝酒，常常不醉不归。

同时他的职位也因为比其他城防卫更加得体的处理了许多事让六部九卿中的很多官员对他极为赞赏，也极为忌惮，因为他的手里同样握有一些官员及其亲人的犯罪证据。

所以在赞赏与忌惮中他终于熬成了指挥使。要是他的肝还能再挺几年，他或许真的会站出来兑现年轻时的对自己许下的诺言。

在听完师兄对李炳的介绍之后，张小雨十分感慨，不管是哪个世界，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啊，突然发现当个好官是真他娘的难。

无法说李炳是个好人，也无法说他是个坏人，人是复杂的动物，今天是好人，明天就有可能是坏人，事情没发生在自己头上的时候都是好人，落到自己头上的时候，“绝对的理性”会驱使自己去做个能保护自己的坏人。

两人来到镇抚司，王昶让张小雨在外面等着，毕竟自己还没有洗脱嫌疑，不能太过张扬。

不一会李炳和王昶就风风火火的出来了，两个护卫象征性的抓着张小雨的肩膀，一行人匆匆赶往诏狱。

看守诏狱的捕快们还从来没见过镇抚司的高官亲自到大狱来审问犯人的，这阵势吓得不轻，牢头更是十分慌张的跑出来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