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居尘斋（2 / 2）
人心啊，为何如此复杂，算来算去，众生结果皆是一抔黄土，风一吹，便四散。挣来挣去，一抔黄土，可笑荒唐至极。
蜀地居尘斋
光影落地，现出两道人影，程蚍蜉脚踩在大地之上，举目望去，景色秀丽。只见地面上铺满了无数五颜六色的落叶，火红似火的枫叶，金黄溢香的桂花，悠然淡雅的菊花，芙蓉出水的木芙蓉，色彩艳丽的木槿，更多的自然是枯黄的树叶，程蚍蜉望着五彩缤纷的大地，近期的忧愁一扫而空，“呵呵，都说一年之际在于春，那一年之美又何尝不在于秋呢。”程蚍蜉一脚迈出踩在松软的落叶上，一只枯叶蝶从落叶中翩然起舞，程蚍蜉一阵恍惚，“世上竟还有枯叶蝶。”
“呵呵，这片落叶林还是老朽的执帚所栽，执帚爱花，但不以春天的百花竞争为美，更喜秋天的无边落木，所以每每春天之际，便会栽下种子，待到秋天落叶归根。老朽每每看到满地的落叶缤纷，便会想起执帚栽花的身影，只是十年生死，老朽也已半身入了黄土，经不起思量了。”山黎老者见景生情，生情思人。
程蚍蜉闻言脸色黯然，愧疚的说道，“老者，是程蚍蜉之过。”
“呵呵，人生于世，寿不过百年，活至多一百五十年，我执帚虽亡，但在我心中却已活一百八十于年，执帚在世之时，也喜外客前来看这无边落木之景，所以执帚外出之时，常会带外客前来欣赏，故而刚才老朽出言相邀先生，也是受了老朽去世执帚的影响，其实老朽心中还在忐忑，怕先生责怪老朽。”山黎老者一言一句皆不离自己已去世的执帚，让人不禁感慨用情之深。也许也正是有了程蚍蜉，才会使山黎老先生有处话凄凉吧。但这种跨越了生死，穿越了时空的思念，又有几人能做到呢？
程蚍蜉见老者陷入回忆之中，不忍打断老者的丝丝回忆，只得细细赏景，场上气氛较为幽静。
一阵秋风起，满天彩虹花，无数朵飞舞的落叶搭成一座座虹之桥。老者莞尔一笑，“这是执帚想借天使的翅膀，抓住云端的彩虹。”
程蚍蜉见状，右手一挥，无形的气机笼罩了漫天的虹之桥，竟使得那满天的彩虹花在那无形的翅膀将要触碰消散时，给人一种错觉的地久天长之感。
山黎老者轻轻一笑，右手亦是轻轻一挥，只见秋风静，百花藏。“呵呵，转瞬成空的地久天长不如老朽心中昙花一现的刹那永恒。”
程蚍蜉闻言精神一阵抖擞，一句诗词脱口而出，“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能够跨越生死，划破时空的只有真挚的情感。”
望着近处的居尘斋，山黎老者呵呵一笑，右手轻轻一拍青牛，青牛“牟”的一声转身望向老者似乎是不愿意离开，“让先生见笑了，先生进院吧。”
老者轻轻推开院落大门，带领程蚍蜉缓缓步入。只见庭院中央栽有一树梧桐，梧桐落叶铺满梧桐周围，上有数只家禽，，院落左侧有一块菜圃，上面种植一些青翠欲滴的蔬菜，菜圃边大大小小的农具摆放整齐，院落右侧有一颇大的水池，水池里有一些鱼儿，中央有一石台，石台上上有一石椅一杆鱼竿，最让程蚍蜉动容的就是院落中央两排的紫藤花树，放眼望去紫藤花就如树上垂下的花帘，更似两道倾泻而下的紫藤瀑布。
程蚍蜉勘不由再次陶醉其中，“这两排紫藤花树是执帚最喜之物，执帚春天植下，秋季便喜欢坐在木椅上看紫藤花开，呵呵，每每如此，老朽都会坐在石台石椅上垂几竿，戏弄戏弄水里的鱼儿。可惜执帚去世之时，不曾再看一次紫藤花开。”山黎老者低低的呢喃声，一声一声的将程蚍蜉拉进现实。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生老病死皆是定数，老先生切莫太过感伤，好好保重身体才是。”程蚍蜉一声慨叹，对山黎老者缓缓说道。
程蚍蜉本想出言安慰山黎老者，不想山黎老者听完，脸色却是一暗。程蚍蜉见状心里咯噔一声，难道老者执帚是被人所害？
程蚍蜉刚欲出口，山黎老者却说道，“执帚并非是被人所害，执帚在世时，有一身精湛的医术，常常走遍大山为附近的蜀地百姓医治一些疑难杂症，也真是因为执帚行医，所以执帚多有接触药草，故而才会对花草爱惜，呵呵说来，也是因为执帚行医，老朽在年轻时才会愿意去苦练武功，执帚行医，老朽采药，倒也其乐融融。只是可惜执帚一生为医而活，到头来也是为医而死。”
程蚍蜉略微疑惑，“这，如何说起？”
“蜀巫交战之际，执帚为救一位大巫，尝百草，离开人世了。”山黎老者语气平静，让人感觉救治巫国大巫似乎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程蚍蜉百思不得其解，便开口询问道，“这蜀巫仇恨延续千年之久，大巫残忍嗜杀，荼毒蜀地百姓，老先生执帚为何会出手救治大巫呢？巫国大巫近日前，我也见过两名，一位心机深沉，一位搅动天地阴灵，其他几位大巫程蚍蜉也是偶有所闻，诅咒，气血，摄魂无一不是生性嗜杀之辈，这，程蚍蜉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呵呵，老朽以前也是与先生一样，百思不得其解，巫人嗜杀，蜀人憎恨已久，老朽以前曾以为执帚行医，所以有医无类，但就在执帚为救那名大巫，不惜牺牲自身的性命去遍尝百草之时，我将心中疑惑和盘说出。在回答先生之前，老朽可否向先生请教一事？”山黎老者不为程蚍蜉解惑，却反问程蚍蜉一句。
程蚍蜉神色凛然，抱拳说道，“先生请讲，程蚍蜉但有所知，绝不相瞒。”
山黎老者呵呵一笑说道，“先生严重了，老朽只是请教一下。”
程蚍蜉闻言，脸色一松，既是请教，答案便非唯一，就有讨论的余地。“老先生请讲。”
山黎老者似乎又陷入回忆，神情一阵恍惚，片刻之后，老者开口说道，“先生可知为何巫人如此仇恨蜀人？”
程蚍蜉不假思索说道，“传闻千年之前，蚕丛建立蜀国，然蚕丛好养蚕，为了养蚕大业，蚕丛率领部落前往有缗氏。古帝夏桀看蜀国势力日益强大，便派大将军扁率领大军进攻蜀国和有缗氏。蚕丛和有缗氏自知不敌，不知从何处得知夏桀近女色，便将蜀国美女献于夏桀，夏桀被枕边之言迷惑，下令大将军扁返回，却不料蚕丛及有缗氏听一人之计为削弱古帝夏桀，便率部众埋伏于大将军扁回程必经之地，一举将扁歼灭，虽瓦解夏桀部分势力，但蜀国与有有缗氏孱弱，便派人散布谣言，扁看夏桀昏庸，私自叛乱，率部隐藏。夏桀闻之大怒，将扁的部落尽数抓捕以祭祀天地，后来据说得苍天怜悯，扁的一位后人意外获得了天巫的能力，便改名为巫蜀，自此之后，巫蜀左手持青蛇，右手操赤龙，于大荒之中结识另外九位大巫，九位大巫恨蜀之奸诈，便与巫蜀结为金兰，合称十巫，十巫为报弑族血仇，在蜀国之南建立巫国，自此巫蜀仇恨持续千年。”
山黎老者抚须一笑，“呵呵，先生博览群书，说的比老朽知道的还多，只是先生有一点不知十位大巫愿结金兰，乃是天巫的授意。”
程蚍蜉闻言诧异，“世上并没有仙，不知天巫是？”
山黎老者摇头一笑说道，“老朽也是不知，但巫力神秘，不同于我等凝聚真气，而且传闻，巫力只能天巫授予或是继承，说到此处不知先生可有想过，为何人类已传承几千年之久，然而十巫却始终只有十位，巫力始终也只有十种。”
程蚍蜉闻言细细一想，“老先生所言极是，不知其中有何隐情？”
山黎老者沉吟少许缓缓说道，“这其中确有隐情，不过说回来却又跟十巫义结金兰有关了，刚才所言是天巫授意，那也只是玄之又玄的说法，其实其中真实隐情是巫蜀与九位大巫其中一位大巫结为连理，两位大巫结为连理后，两人的巫力融合发生变化，产生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巫力，此巫力有违天理，超脱天道，天地阴阳不容，混沌降下罪恶褫夺了天巫的权利，自此之后，天地之间只有十位大巫，而天巫权利被混沌褫夺后，亦对结为连理的两位大巫降下惩罚，不过这惩罚却是无人知晓。但之后，行于世间的大巫便只有八位大巫，两位结为连理的大巫生死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