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云悠山 山雨欲来风满楼（2 / 2）
“原来如此。呵呵，不知道友来自蓬莱仙岛哪座教统？”乾阳上人好奇说道。
“呵呵，吾来自蓬莱仙岛之上日月神山之巅天道紫薇垣宫，北斗七星殿之一开阳神殿。”妄仙人说来之际，眼神中神采飞扬。
虽已是过去，虽已经不再是天道紫薇垣之人，但曾经的那份对于教统的归属感死亦可带进黄泉。
乾阳上人暗自点头，心里已然知晓妄仙人与开阳之间应是师徒关系，然而为何现在会生死相向，他自然是不便多问。
不过，虽然乾阳上人不便多问，但此时场上不仅有一位不耻下问之人，还有一位玩物丧志之人，有一位丧尽天良之人。
“大仔，蓬莱垣只有开阳神殿吗？”
尽天良言语一出，场上冷风飘来之际，扶光撤去了光耀，冰轮洒下了一缕清辉。
榛高手羽扇一挥尽天良，尽天良不仅看见了一轮冰轮，还看见了漫天的繁星，浩瀚的星河。
妄仙人不怒却是一笑，“呵呵，小友漫不经心一问却帮在下一大忙。”
三人组面面相觑，乾阳上人略微震惊，心里也是想到，以妄仙人实力如此强悍之人，何为大忙？
“道兄但有琐事，可一一讲出，乾阳分内之事自会相助。
不知何时天上飘来朵朵乌云，挡住了清辉，掩去了星海，一股黑暗笼罩了众人。
妄仙人眼神黯淡无光说道，“紫薇垣宫分北斗七星殿，南斗六星殿。北斗殿之主为仙王，南斗殿之主为星君，实力最低如我徒开阳也是人间极境。其中北斗七仙王之首天枢有无敌之姿，南斗六星君之首司命智慧过人。”
说到此处，乾阳上人心里已是翻起滔天海浪，紫薇垣宫共十三位人间极境！
然妄仙人下一句言语更是惊呆众人。
“然蓬莱仙岛覆灭在即。”
天空乌云密布，电闪之际，妄仙人脸色苍白，乾阳上人脸色惊骇，三人组则是一脸呆滞，应是尚未反应过来。
“这，怎么如此？十三位人间极境，蓬莱怎会覆灭在即？”乾阳上人喃喃道。
妄仙人脸上泛起苦涩，“道兄有所不知，蓬莱仙岛覆灭在即并不是人为，而是天为。”
乾阳上人何许人也，只一个心思变化，便已知晓妄仙人此言何意。
天道将坠！
果不其然妄仙人继续说道。
“蓬莱仙岛地处茫茫黑海之中，天地灾难突起引起天地潮汐紊乱，无尽黑海海水即将淹没蓬莱仙岛。”
似是为了彰显几怒，天地一声炸雷响起，冰轮退避三舍。
乾阳上人如梦初醒，原是如此。
“蓬莱覆灭在即，人心求生欲望疯狂生长，中原武林即将重现战争，灾难来了。”
妄仙人面泛苦涩却是微微摇头，“道兄此语暂时只对一半。”
“只对一半？”乾阳上人细细思索，脑海中灵光一闪，“蜀地？”
妄仙人微微点头。
“传言竟然是真？”乾阳上人讶异后微微点头，“开阳意外获悉不夜河众人乃是蜀地移民，原来如此。”
两人一问一答，殊不知身侧的三人组早就是呆若木鸡。殊不知榛高手心里一直在腹诽，“这么大的料，话只说一半还那么高深，听不懂啊，来气。”
不过，接下来妄仙人一句终于让榛高手三人跟上了节奏。
“吾来之前，紫薇垣宫众位仙王与星君已经商定进攻蜀地，并谋划以蜀地为踏板，缓图中原。”
“啥？图…图中原？”三人倒是略显夸张竟抱作一团发抖，甚至悄悄远离了龙威宫几分。
战争两字就是这种份量。
谁人不知战争始，底层百姓亡！
妄仙人一声叹息道，“在生存面前，蓬莱此举也是无可奈何。故在下前来一是寻求中原正道设法阻止蓬莱大军，二是寻找良策解决蓬莱的生存之危。命就是命，无高低贵贱之分，无中原蜀地蓬莱之分。”
乾阳上人闻言，默默点头。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蓬莱十三位人间极境不知有几位会参与其中，还是？”乾阳上人问出了心中最为在意的问题。
一位人间极境可挡百万人！
奇葩三人组不知者无畏，此时正在低声交流。
“大仔，什么是人间极境？”
“这人间极境啊，就是跟我一样的高手，是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当然，在我榛高手眼里，俱是插标卖首，土鸡瓦狗之辈。”
“大仔，那我尽天良伏龙十八式岂不是人间无敌？”
“大仔，我勿丧志霹雳三十六式在手，哪个敢称无敌？”
榛高手以扇遮面，彻底无语。
原本压抑的氛围却被三人逗弄的稍微缓和了些，就连天上的冰轮洒落的清辉都挤破了一丝乌云。
妄仙人哈哈大笑道，“不想榛高手，勿丧志与尽天良三位小友，竟有此等实力，实乃是武林之福，苍生之幸。”
乾阳上人亦莞尔说道，“榛小友说笑了，人间极境就算是在中原武林，也是屈指可数，每一位人间极境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出手有通天撼地之威，有焚山煮海之能。”
奇葩三人组闻言，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实在是不能理解通天撼地之威和焚山煮海之能是什么意思。
榛高手疑惑说道，“通…天…撼…地，是什么意思啊。”
妄仙人一笑，“呵呵就是运气一掌可开天，可断江，可裂地，可摧山。喏，就是这样。”
只见妄仙人右掌凝气，无任何招式一掌向天击出。随后，“轰”的一声，满天乌云消散，布满清辉的夜被一分为二。
乾阳上人看着妄仙人一脸揶揄之色，无奈摇头。三人组望着一分为二的夜空，目瞪口呆。
“啊嘛喂。”三人齐声说出。
“呵呵，道友就不要戏弄榛高手三人了，以道友实力，这世间恐难有敌手。”乾阳上人一声赞许。
榛高手闻言，心里略微放松，假装镇定说道，“我等为中原百姓做事，不问前程，不惧生死，虽千万人，吾往矣，狭路相逢勇者胜也。”
妄仙人一听又是一笑，漫天的星海争相闪烁着光芒，尤其是北斗七星中的一颗开阳星份外明亮。
“哈哈，榛小友真是好气魄，在下惭愧，深受其教。诸位也不必慌张，紫薇垣宫虽有十三位人间极境，但南斗主生，北斗主死。南斗六位星君境界虽高，但武功颇弱，擅观星布阵，养气救人之道。北斗七位仙王虽实力不可小觑，但除却吾小徒外，其余与我私交颇深。况且蓬莱有不可不虑之后顾之忧，所以此番进攻蜀地，断然不会全数前往。吾料想，应是北斗，南斗各出三人，共六位人间极境。而且蜀地皇室与巫族亦不可小觑，再有我从中斡旋，诸位也不必慌张。”
听到此，乾阳上人开怀一笑，“天下大事，匹夫有责。更何况毛之不存，皮将焉附？蜀地若亡，蓬莱居高临下，中原定累如微卵。此事，自算乾阳分内之事，我如何能袖手旁观？”
听此大义凛然之语，榛高手开口又止。
妄仙人大喜，作揖答谢。
乾阳轻声一笑，“呵呵，事不宜迟，不如即刻动身？”
妄仙人一笑摇头说道，“道兄不必如此着急，蓬莱尚未动身，吾等只需先派人前往古稀渡口打听，若看得蜉蝣，吾等再动身不迟。如今之计，是道友先纳气养身，静身以待，亦或者招募中原卧虎藏龙之辈，壮大吾方实力。”
“嗯，如此也好，以静制动，以逸待劳。”乾阳上人稍作思量，便应允下来，随后右手拍了拍榛高手右肩说道，“打探之事，便劳烦榛高手，勿丧志与尽天良三位小友可好？”
正所谓在其位，谋其政。
榛高手闻言眼绽光彩，用手拍了拍胸膛，自信说道，“放心，此事交由我榛高手仨人操办，一定哦剋。”
妄仙人又是一声大笑，心中阴霾再去几分。
“哈哈，如此甚好，打探之事便交由三位小友。在下便再去做一番准备，以防不测。”
乾阳上人笑脸相送，“道友，请。”
妄仙人一声轻笑，一道灵光一闪消失于众人眼前，只留下一句肺腑之言。
“相逢一间隔，万里一天风。岁不寒无以知松柏，事不难无以知君子。道友，请。”
乾阳上人脸含笑意。
人生之逍遥不是过得逍遥，而是灵魂不受拘束。生于天地之间，人生总有诸多惆怅如同枷锁困住几心，让人举步维艰。然人生有如江河之水终有汇海之时，我等灵魂又岂可固步自封，不妨一剑破之！以大无畏之精神，以大逍遥之心性直面生活！
三人组望着突然消失的妄仙人，几人又是面面相觑。一阵惊讶过后，榛高手三人也是拜别。
“宫主，请。”
“呵呵，辛苦小友，请。”乾阳上人笑道，随后又转身对左右妙使说道，“两位左右妙使，吾去拜访一位好友，龙威宫便暂交由你二人代为管理。”
左右妙使微微点头。
乾阳上人一道灵光刚出龙威宫，程蚍蜉刚好来到，两人失之交臂。
程蚍蜉虽不曾见到乾阳上人，但两位左右妙使却将刚才妄仙人所讲之事一一道来。程蚍蜉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一声叹息，“妄仙人所言不错，此事必须阻止，否则，又是一场武林浩劫，山雨欲来风满楼，也罢，此事程某也会相助。”程蚍蜉说完，便化为一道光影离去。
左右两位妙使见状，心里惊喜不已。
夜深了，一轮明月悬于空中，皎洁的月光如水般透过迷离的烟雾。星光稀疏，几棵古树在秋风中婆娑摇曳。远处的古稀渡口稍显破落，只有零零散散几个小船，供渔夫捕鱼所用。
古稀渡口人烟稀少，附近只有一个偏僻的村落靠以捕鱼为生。
不知从何时起，古稀渡口来了一位神秘的老者。
老者终日双眸紧闭，坐于一大石之上，及腰白发自然垂落，两尺纯白胡须如雪白芦苇般随风摇荡。老者坐于此地，既不乞讨食物，也不岂求银两。
相传，曾有位渔夫不忍见老者在此地饱受风霜，便将家中仅有的一吊铜钱取出，渔夫来到神秘老者面前，也不见外径自席地而坐。渔夫略带伤感的说道，“唉，我与你都是垂垂老矣，都是风烛残年，将死之人，可我比你还好点，还有一个破败的草屋可以遮风挡雨，可你却什么都没有，终日在这里受风吹雨打，饱经风霜。我于心不忍，家里仅有这么一吊铜钱，老头我膝下无子，没有人送终，也不需要棺材本了，温饱问题，我还可以每日打渔，也无大碍，这吊铜钱就送给你了，去找个工人替你盖所草屋，自己在种点五谷，也算老有所依了。”渔夫径自说完，放下铜钱就走。神秘老者脸色安详始终不言一语，只有两尺白须在随风飘荡。
翌日，渔夫在早醒准备出海捕鱼之时，睁开眼睛，却见木桌上一堆金子闪耀，渔夫面带疑惑的揉了揉眼睛，金子还在。渔夫还以为自己是身在梦中，就打开屋门，一阵寒风刺骨之后，木桌上那堆金子依旧在熠熠生辉。
渔夫大惊失色，关上屋门。许久后，渔夫用破布和旧衣裳将金子裹好，一路慌张的来到神秘老者面前。渔夫放下手中的金子，磕头说道，“仙人啊，我知道是你给我送的金子，可我年纪大了，有这么多金子没用反而会害了我，仙人收回去吧，谢仙人一番怜悯。”渔夫连磕几头，神秘老者依旧是不动声色。
一阵寒风吹过，老者两尺白须拂动，那一堆熠熠生辉的金子突然消失不见化为了一堆石头，然而天地间突然狂风暴动，一股神秘的力量往渔夫身上涌去，只刹那间，原本年过半甲的渔夫身形不在佝偻，面容焕发，精神抖擞，整个人竟仿佛年轻了几十岁。渔夫正在磕头并不知身体发生了何种变化，又磕一头，起身时突然发现灰白干枯的乱发变的乌黑亮丽。渔夫吃惊至极，再次向神秘老者磕头谢恩，哪想到，腰却怎么也无法弯下。又是一阵寒风袭来，两尺白须拂动，渔夫突然倒地，而后身形消失突然出现在草屋门前。
神秘老者紧闭双眸，不苟言语，但天地间却有声音响起。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只是可惜老者我有天命在身，不能与你互诉衷肠，哈哈哈哈。
遥远的西方，翻过连绵大山，有蜀国，巫地两国，两国正起灾祸。
蜀巫之仇，乃是世仇。
传说中，蚕丛建立了蜀国，是蜀国第一代君王，然蚕丛好养蚕，为了养蚕大业，蚕丛率领部族迁往有缗氏。古帝夏桀看蜀国势力日益壮大，便派大将军扁攻打蚕丛和有缗氏。蚕丛和有缗氏自知不敌，便用美女来说服夏桀，夏桀被美女迷惑后，果然下旨令大将军扁返回，却不料蚕丛与有缗氏埋伏于扁的返回之路，一举将巫歼灭。蚕丛等人事后害怕古帝夏桀的报复，又派人散播谣言称，大将军扁看夏桀昏庸，不服统治，私自叛乱。夏桀大怒，将扁的部落尽数抓捕，用以祭祀天地。幸得苍天怜悯，扁的一位后人得到了上天的眷顾，学会了巫的法术，便改名为巫蜀。巫蜀左手持青蛇，右手操赤龙，于大荒之中，结识了另外九位大巫。九位大巫感巫蜀之不易，恨蜀之奸诈，便与巫蜀结为金兰，合称十巫。十人以牛羊祭祀，告慰天地，十人同心，其利断金；同心之言，其臭如兰。十巫为报弑族血仇，在蜀国之南建立了巫国，从此，巫蜀两国世代硝烟不止。
巫术来历神秘，巫师能够借助神秘的巫力对人，对事物给予控制。在十巫刚建立巫国之时，由于巫的神秘诡异，蜀国一时不敌，差点被灭，若不是后来因为古帝夏桀的居中调解，蜀国可能早已消失在历史长河。然后来蜀国虽有所防备，但在与巫国的征战中，一直处于下风，只能凭借蜀国天险，顽强抵御。
蜀国地势险恶，上有崇山峻岭，山山相连，山巅高耸入云，就算是传说中的仙人腾云驾雾也难以翻越。下有栈道弯弯曲曲，百步九折萦绕着山峦，险象环生。莫说是人了，就算是善于攀援的猿猴一个不慎，也会掉落在激浪排空迂回曲折的沧江中。
蜀道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