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日月神山 天道紫微垣（1 / 2）
古书记载，海中有蓬莱岛，上有仙人，宫室皆以金玉为之，鸟兽尽白，仙岛整年隐藏在仙雾之中，为外人不可见。岛上有一山脉，高耸入云，将蓬莱海岛东西一分为二。山脉被岛上居民称为日月神山，日月神山东侧多平原，普通百姓多居于此地，西侧多山脉，高耸入云。
相传，日月神山之所以被称为日月神山，是因为日月神山上有一仙家府邸，名为紫薇垣宫。
紫薇垣宫内，共有十三殿，分为北斗七殿，南斗六殿。
北斗七殿按北斗七星各名为天枢殿，天璇殿，天玑殿，天权殿，开阳殿，玉衡殿，摇光殿七殿。七殿之主便是仙王，其中开阳便是开阳殿之主，剩下六殿之主，殿主以其星辰各自为名，天枢殿殿主为天枢，天璇殿殿主为天璇，以此类推。北斗七殿中以天枢殿为首，称为北首。
南斗六殿也是依南斗六星命名，分为天府殿，天机殿，天同殿，天相殿，天梁殿，七杀殿六殿，六殿之主称为星君。天府殿主为司命星君，天机殿殿主为上生星君，天同殿殿主为益算星君，天相殿殿主为司禄星君，天梁殿殿主为延寿星君，七杀殿主殿主为度厄星君。南斗六殿中以天府殿为首，称为南首。
紫薇垣宫不独立于世，每年的四月十五，都会有一位仙人观星收徒。仙人屹于山之巅，观星云，看一道星光会落于何处何人，此人后来会被岛内居民称之为仙子。星光落，仙子生。仙子生，仙王现。因此，这一日被蓬莱居民称之落仙日。
有传言，在落仙日这一天，除了仙人观星收徒之外，岛内居民若能朝拜北斗，便可脱胎换骨，得道成仙。岛内居民若能朝拜南斗，便可延年益寿，长生不老。
一年一度的落仙日。
天机殿殿主司禄星君一身仙风道骨，抚一拂尘，立于日月神山之巅。
遥望星空，只见北斗七星星光暗淡无比，南斗六星隐于星空消失不见，正是中宫不显，天庭不问之相。又见荧惑星，岁星，辰星，太白星，镇星皆有异样，司禄星君一声叹息无奈响起，“天有五星，下有五行。五星已乱，五行不聚。五行不聚，必有灾难。紫薇垣不显，天庭不问。唉，真是星光暗淡无处觅，长夜漫漫无处寻。都是天命，都是天命。”话音未落，身影已如微风消散。
紫薇垣宫议事大厅内，七位北斗仙王，六位南斗仙君皆聚于此。
“吾刚才一观天象，四星若合，是为大汤。五星已乱，五行不聚。七曜不和，天地大殇，此为天灾之兆。又算北斗七星，南斗六星亦有一甲子之余不落星光。唉，天地浩劫将起，天道将坠，圣人不出，这一劫，恐难避免。”司禄星君手持拂尘，一脸惆怅，毫无仙风道骨之意。
“浩劫之灾，已有征兆，黑海水涨已近两丈，离险线已不足一丈，若由海水继续漫涨，蓬莱危矣。”摇光亦沉声说道。
“鸿蒙初开，天地化阴阳五行，两者互为辅成，五行必合阴阳，阴阳必兼五行。若五行不聚，则阴阳不合。自然失衡，五行不聚。阴阳不合，天地消亡。遥光刚才所言海水漫涨，必是天地潮汐引力错乱所致。阴阳不合已现征兆，这场天地浩劫只怕是亘古未有。”司禄星君擅观天象，再次说道。
“可能挽救？”瑶光殿主一声叹息。近来仙岛周围黑海灌涨，日月神山东侧洪水肆虐，百姓民不聊生。紫薇垣宫七位仙王，六位星君虽有通天之能却难助平明百姓抵御天地伟力。
“一切事物都有其变化的规律，天也是如此，乃成天道，所谓天道即是万物的规则，万物的道理。春气发而百草生，古鲸落而万物长，日月轮转，四季交替皆是如此。自然失衡，乃致五行不聚，五行不聚，则阴阳不合，阴阳不合，则天地浩劫将至。所以，这一切变化的根本，自然失衡乃是源头。”北首天枢神色自若，看不出一丝慌张，也看不出一点惆怅。
“自然怎会失衡？”玉衡殿主疑问道。
“人道与天道一致，以天道为本。人类于其生存之中行人道，自然于其天地之中行天道。故而天道含人道其中，我观星象，人道与天道背离，应是人类的所作所为影响了自然万物的生长规律，从而引起自然失衡。”南首司命星君双手真气演化出一道道场景，给在场众人解答。
天道紫薇垣传承将近千年，然这千年来，只有现如今的北首与南首两人近乎于道，其余仙王及星君都差之甚远。
“这，莫非是卦象有疑？人类于天地之间一蚍蜉尔，如何能影响这浩瀚无穷的天地？”上生星君大惑不解。
“呵，切莫小看了人类的作用，我等人类生于天地间虽如沧海一粟，但志可与天斗，欲望更是无其穷也。君不见古鲸搁于浅滩，人类食肉而分之，取龙涎香而易之；君不见乱砍滥伐，致使沙尘掩天何其嚣也；君不见人类为取乐而移山填海。人类的欲望若不受节制，天地危矣。”自上一任掌管刑罚的仙王离开紫薇垣宫之后，便暂且由修炼雷法的天权掌管刑罚。知晓人类善恶之无尽后，天权此时暗讽一声。
人欲便是人道。九洲百姓物欲横流，无休止的掘取天地，人道与天道崩离，天道自是要降下惩罚。
“够了，其中原委，我等已大致明了，人类对自然的无穷撷取，导致了自然失衡，天地虽不仁，但仍以星相示警。所以，归根到底，这场天地浩劫是由人类所起。”开阳三言两语便将灾难缘由解释清楚，又冷漠说道，“与其在这里说个不休，不如商讨一下蓬莱的困境该怎么化解。海水在漫涨一丈，蓬莱失矣，诸位不要忘了。”开阳仙王一声喝道。
云清君泽初登仙王位，一是尚未开始修道磨炼心性，二是众位仙王与星君略亏于他，故而锐气正盛，在场众人倒也未将此放在心上。
“蓬莱弹丸之岛，非久居之地。此次黑海潮水灌涨引发的浩劫归根究底是由九州引起，故而我意先取中原。中原地大物博，天地浩劫我等亦可徐徐应对，不知诸位有何看法？”天璇殿主率先说道。
紫薇垣宫修天道，从不兴灾祸，奈何天道将坠，若不做出抉择，只怕会含恨而终。
少顷，场上北斗仙王均微微点头。
“我意不变。”
“天璇所说不错。”
“中原百姓应该付出代价，我亦赞可。”
“同意。”
见场上北斗仙王纷纷表态，南斗益算星君沉声说道，“是否过于激进？战事关系甚大，中原地大物博，能人异士，卧虎藏龙者极多，我等不可小觑。”
“此灾祸虽由中原而起，但既是天地灾祸，中原也避免不了，我等紫薇垣宫应与中原志同道合之士联合一起抗争才是，何必在此关头挑起灾祸。”上升星君亦开口道。
除南首司命星君外，其余星君纷纷赞同。
十三殿中，北斗主死，南斗主生。南斗仙君掌管生存，北斗仙王掌管死亡。此天道将坠之时，仍是如此，只不过北斗主兴杀道，南斗主兴生道。
众人自是知晓争执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场上氛围便有些沉默。北首，南首两人静坐合目似在养神。
在场气氛稍有压抑，开阳一声冷哼，率先打破僵持的局势。
“中原不起战事已久，百姓物欲横流，已是利欲熏心。不思进取，贪图享乐。古语言，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依吾看，我等此时出手，以天人之威，携凌厉之风，必可速胜。”云清君泽脸含轻蔑，一脸不屑，再次挖讽道。
众人闻言，脸色迟疑，皱眉者皆有。
正在众人思虑间，北首天枢忽然睁开双眼开口说道，“开阳，几日前吾心有所感特委你前往中原打听，可曾发现空间异常？”
北首天枢一句话落地，众人只觉眼中走过春夏秋冬，飘过山河日月，拂过清风白云，心里的愁绪竟如阳春白雪般渐渐消散，纷纷讶异。
“这就是近道之人？”
强者容易受到弱者的尊敬，更何况是近乎于道的强者。
开阳恭敬说道，“此中原之行，发现中原有几处空间颇为诡异，灼热感强烈，平凡百姓容易置幻。”
“嗯。”北首天枢轻轻一声，再次说道，“戾气过重，可行杀戒？”
北首天枢古井无波的眼神望向开阳，开阳只觉心里毫无秘密遂低头说道，“观不夜河声色犬马，吾杀若干人。”
“杀道未立，此间事了，自去沉沦涧面壁七日。开阳可愿意否？”北首天枢一言一语，众人虽有丝毫犹豫却无人阻止。
“允诺。”开阳微微迟疑，然后又说道，“开阳此次虽犯罪过，但却无意中得知不夜河之秘，颇为惊人。”
众人心生好奇，侧目相向。能让开阳仙王颇为惊讶的秘密，他们自是乐意畅听。
“吾观不夜河众人所施功法，若吾所料不错，不夜河的背后，应是蜀国皇室。”
“蜀国皇室？”众人低头喃喃。
一直不曾说话的南首司命星君此时睁开双眼，说话之时，众人只觉眼前和风吹过，细草轻摆、杨柳微拂，世界一片生机盎然。
“确认否？”
“不会出错。”开阳毫不迟疑答道，但却并未将与妄仙人争斗之事说出，实乃是因为他心中已抹去了妄仙人的身影。
南首，北首两人闻言对视一眼，而后南首说道，“诸位皆知，我等紫薇垣宫与蜀地颇有渊源。值此之际，又得蜀地秘闻，吾与北首已经商议，先取蜀地，攻蜀皇一人。若得手，再缓议中原之事。”
众人表面神色自若作佯装思考样，心里却是不断腹诽。
“这俩老狐狸。”
然，众人虽是心里腹诽不已，却也赞同。
“遵北首令。”
“遵南首令。”
“蜀地可得，不过，不管是进攻蜀地还是进攻中原，我等都需先解决海水漫涨之危，无后顾之忧才能全心全意进攻蜀地，否则大战将起，后方不稳乃兵家大忌。不知诸位有何良策？”司禄星君再次说道。
“海水漫涨，潮汐引乱，乃天地之力，若要制之，也需借天地之力。离仙岛东三十里处，有一涡旋，古人称之为归墟，归墟者，日噬万水，不见饱和。我等可在归墟之西施以南斗六星阵，在归墟之东施以北斗七星阵，提高归墟吞噬之力，或可日噬万万水。虽为九牛一毛，但亦可缓解蓬莱危机一二。”上生星君的声音适宜响起。
众人略微思考，便一一点头。
“此法可尝试一二。”
“我等可以一试。”
“………。”
有道是死马当作活马医。日落前的一抹余晖与日出前的朝霞，同样被人们喜爱。
“既已如此，我等先号令仙岛百姓，沿海岸建堤，并加筑海岸。此间事了，诸位紫薇垣道友便齐聚归墟，共施阵法。归墟事成之后，便攻蜀地。”北首天枢说道。
“事关蓬莱生死存亡，蜀地纷乱之际，能人异士之辈极多，众人蜀地一行，不可大意，需谨慎对待。”南首司命星君补充道。
众人闻言齐齐点头，而后身形接连冲天而起，往归墟赶去。北首，南首两位亦是如此，不过速度却是稍慢，两人身形落后却是在秘密传音。
“老狐狸，你北斗开阳仙王似乎还是没有放下心中芥蒂啊。”
“天府，天枢不知道你在讲什么。”
“他们都走远了，搁这儿装什么无知呢。”
“老东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呵呵，你可真是老狐狸，开阳与妄仙人在中原大战一场，你是一点也不透露啊。”
“老东西，你怎么知晓？哪个大嘴巴跟你讲的？”
“呵呵，这还用有人讲？你为了让开阳磨炼心性，才让他去中原一观，妄仙人心中担忧怎可不去，这两人一见面不大战一场，那可真是怪了。”
“老东西，你是越老越成精了。”
“呵呵，彼此彼此嘛。”
见众多仙王星君身形渐渐远去，北首南首两人也不在传音，骤然提速。
两道光线从空中一闪而过。
天枢殿主天枢北斗仙王，立于黑海之上，归墟之东。
“古言记载，黑海之上，不知其里，有深坑焉，实为无底之洞，其下无底，是为归墟。八九野之水，天泪之流，莫不注之，而有增无减。”天枢双眼射出一道精光望向归墟，欲探底细，却不料如石沉大海，杳如黄鹤，不禁稍感异色。
其余六位仙王也是眼中精芒爆闪，所见却是一片虚无，当下甚感诧异。
感天地之伟力，叹人力之微渺，天府仙王一股豪迈之气却从心底油然而起，“哈哈，归墟纳百川之水，却不见其盈，如此神秘之至。我等既已至此，何不下去一探究竟？不知诸位可愿齐往？”
众人闻言，胸中豪气冲天，修道之途本是逆天而上，当一往无前。
一声大笑，北斗仙王齐声道，“呵呵，既然北首有此兴致，我等皆乐意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