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病态(1 / 2)
“嗒,嗒,嗒。”
寒风呼啸着拍打着教堂的墙壁,却不显得嘈杂,反而显得教堂一片死寂。
而在这片死寂当中,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响了起来。
迷失者漫步在教堂中,双目毫无焦距,好像在发呆似的,有一步没一步地踩在地板上,没有开花,也没有长草,就像是一个脑子里有点东西的精神病人,走两步就要发一下呆。
最终他确定了,教堂里一个人也没有。
“……”
忽地,迷失者停下了脚步,他转头面向了窗外的风雪,隐隐约约,一点声音穿透了茫茫的雪幕,传入了他的耳朵。
“……”
一点点神采从眼底泛了上来,迷失者舔了舔嘴角,露出一个美好的笑容,直接迈步印在了教堂墙壁上,然后好像穿过一层泡沫一样轻而易举地穿透了墙壁,向着风雪深处走去。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慢慢地,一道身影出现在了雪幕之中。
南余立地笔直,手臂上放着一把小提琴,右手拿着琴弓,似激昂似舒缓,似紧凑似绵绵地弹奏一首模糊不清的乐曲。
迷失者静静地站在一旁,闭上眼睛默默地听着,待南余一曲终了,他也睁开了眼睛。
“一段虚假的乐曲。”他说道。
“啊。”南余仍保持着奏乐的姿势,闭着眼睛好像还在回忆之前的声音,“曾经我从未认真地听过那首曲子,如今每每在心间盘旋的只是一点莫名的印象,我无数次想要还原那首曲子,但得到的只是越来越似是而非的东西。”
“我已经永远失去那首曲子了。”
“啊,是吗。”迷失者显得有些性质缺缺,“那么,你现在身上披着的是谁的皮。”
“呵。”南余微微一笑,睁开了眼睛,他的面孔上有两只眼睛,一只天青色的眼睛和一只……血红色的眼睛,刺耳的尖叫在下一刻爆发开来。
‘是我!是我是我是我是我是我啊!!啊哈哈哈哈哈!!!’久阿弗伦兹德·奈特梅尔兴奋地尖叫道,‘是我!阿弗伦兹德·奈特梅尔!!!你看,你看你看啊,他披着我的身体!他在用着我的身体啊!!!是我!这具身体是我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了,没让你说话。”南余毫不在意地举起琴弓,对准自己的眼球戳了下去,在阿弗伦兹德·奈特梅尔的尖叫声中将自己整个眼球串了出来,一条粉嫩的神经还连在眼球末端,迎着寒风微微晃荡。
“抱歉,这家伙总是吵吵闹闹的。”
“找我做什么?”迷失者忽视了阿弗伦兹德·奈特梅尔,对着南余问道。
“要做什么……我还没想好啊。”南余这时露出了一副纠结的面貌,他怀抱双臂,串着眼球的手撑着自己的下巴,好像在思考似的,鲜血从黑漆漆的眼洞里不住地流出来,爬满了他半张脸颊。
“啊,对了,不如这样,我往西北方向去,你往东南方向走,怎么样?”
迷失者面无表情地一抬下巴,表示同意。
他迈步走向南余,在他们擦肩而过的刹那,两只闪烁着彻骨的冰冷寒光的眼睛意外对在一起,然后又迅速错开,若无其事地彼此背对分离,消失在了寒风中。
……
东南方向的延长线上,神父踩着没至腿根的积雪,略微有些狼狈地在风暴里爬行,尽可能地远离原地。
“呼……呼……呼……呼……呼……破旧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