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毁灭(2 / 2)
剑士手一松放开了自己的剑,身子一晃像是鬼魅一样直接晃了过来,携带着浓烈的杀气,那冰冷的锋刃在空中划出一道游离的弧光,向着三男狠狠切去。
开枪!
三男完全无视了剑士的斩击,再次向他开枪,子弹与剑擦肩而过,掠向了剑士盖着钢铁的额头。
在千钧一发之际他一个鸽子翻身躲过子弹,剑刃一转划过一道圆弧自下而上袭来。
开枪!
三男不管不顾,不断地射击不断地射击不断地射击,向着剑士毫无保留地倾泄他所有的子弹,将他所有的一切向着剑士全部倾泻出来。
开枪开枪开枪开枪开枪开枪开枪开枪开枪开枪开枪开枪开枪开枪开枪开枪开枪啊啊啊啊啊!!!!!
短暂的思考后,剑士判断不值得与他同归于尽,他收剑退了一步。
这一步后,他再也没能前进。
特殊的子弹像雨点一样密密麻麻地飞射而来,一枚枚弹壳飞起落下,一个个空空如也的弹夹堆在地上,剑士不断躲避不断躲避,直到被一枚黄昏下哀叹击中了右臂,他再也无法躲避,一枚枚前所未见效力诡异的子弹“噗噗噗噗”接连不断地钉入他的躯壳,巨大的力道将他打地如麻风病人一般挂在空中疯狂地抽搐着,第一次,他惨烈的哀嚎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咔咔咔咔!”
子弹打光前一瞬间,三男机械性地将手摸向腰间,摸到了最后一个弹夹。
两枚绯绯色思恋,是一女的弹夹。
三男低头看着手心里的弹夹,然后将里面的子弹缓缓推进左轮里。
够了,真的真的够了,让我去死吧,队长。
剑士已经完全失去了人型,像是一朵失控的烟花一样一片血花连着一片血花,被不断涌起的橙黄色波纹固定在半空中。
“就像是一件艺术品。”
“!”
声音传入耳畔,三男顿时僵住了。
他像是脖子生锈了一样卡兹卡兹回过头,却见二男面无表情地鼓着掌,一步步掠过他的身侧,在剑士前面停下,他看着剑士做成的雕塑,敬佩道:“看来他已经彻彻底底完完全全地死了,不愧是你。”
“虽然你不太擅长战斗,但一直都很称职,谢谢你了。”
“你……”三男裂开不知何时已经干涸的嘴唇,声音嘶哑地说道,“你杀了队长?”
“……对。”
“为什么?”他问道。
二男犹豫了一下,说道:“她是个麻烦的人,假如她能让那个人改变自己的想法,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就会白白划走,那一切就完蛋了。”
“……我听不懂。”
“当然。”
“……”
两人在沉默中对视,一个目光古井无波,一个的目光却慢慢变了。
像是早已注定。
无穷无尽的怒火和杀意霎那间吞噬了三男疲惫的心,他狂吼道:
“你在开什么玩笑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猛地抬起了枪口,二男在同时双手探向后腰。
“砰!”
带着丝丝血色的弹头钻开空气,携带着高压气体呼啸而来,二男在一瞬间挥出短剑,子弹与短剑磕在一起,二男的手腕发出“咔嚓”一声声响,短剑断裂,绯绯色思恋在他的头发边擦过,带起几缕断发。
二男挥出另一只手,那只手上也有一把短剑,他的手指一松,短剑打着旋飞了出来。
“砰!”
子弹射进了二男腰腹,绯绯色思恋直接破开他的后腰飞出,常人必死的高压气流在他的体内爆发开来,却只是令他不由闷哼了一声。
三男沉默地站着,平举手中的枪。
短剑扎进了他的额头。
看来是输了啊。
在死亡来临的一瞬间,三男想着。
队长,对我们这样的人来说,死亡真是轻易。
我本来都已经无所谓死了,现在居然这么想哭,可恶,这都是你的错啊。
“吱——”
剑刃刺穿头骨,扎进了内里,将这个男人最后的思念贯穿了。
抱歉了队长,我实在太过太过无用了。
没有你,我又算个什么东西。
……
三男的尸体倒下,二男捂着腰上的洞趴在了地上,满头冷汗流了下来。
他被饶了一命。
“呼,呼,呼。”
在与三男擦肩而过的时候,他本来不想杀他,结果最后没有杀人的却是三男。
“呵。”
就在这时,地面突然震颤起来。
“?”
二男有些惊慌地俯下身抓住地面,脚下的肉块像是大海上的破浪般死命地蠕动起来,一排排的卵被抖的飞了起来,摔在地上,薄薄的膜“噗”一下毫无疑问地破开,人色的汁液飞溅,而后被那地上狂乱的血肉吸允,直到再也没有痕迹。
三男的尸体也甩了出去,二男没能在意,眼前的整片血肉天地猛地自我翻卷起来,天地在一刹那挤在了一起,混合,搅拌,翻涌,旋转,上上下下所有的一切都乱成了一团。
说起来,脚下的这个东西,它也是个怪物。
……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做什么?
无数湿软的触手攀附而来,死死地抓住金有钱的身体将他拖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噔!”
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数个小时,一束光打在金有钱的脸上,将他迷迷糊糊地唤醒。
这是哪?
黑暗中响起了一阵阵的,细小的,混乱的低语。
细细听去,它们在念道:“是神。”
“伟大的,无匹的,光芒万丈的神。”
那些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响,越来越清晰。
“它的威光贯穿宇宙,它的传说永世长存。”
“神啊,啊,神啊,我等伟大的神啊。”
“永恒的,不灭的,不可想象不可接近的神啊。”
黑暗中的一切伴着混乱癫狂充满极致负面情绪的吟诵慢慢浮现,无数的,一望无际的黑袍人跪在地上,一道冲天的巨大十字架屹立在视野尽头,一个头颅扭到背后的男人倒掉着挂在上面。
这身影看起来无比地熟悉。
“您是如此的、如此的……”
倒吊的男人在吟唱中从十字架上脱落,像是劣质的电影特效般向着金有钱诡异地一路平移过来。
“如此的可怖可憎啊啊啊啊!!!”
是神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刺耳的音调像漩涡一样狠狠地钻进金有钱的耳道,所有黑袍人的脑袋在一瞬间扭了一百八十度,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像拧瓶盖一样将他们的头拧开,黑袍断裂,头颅飞起,一颗颗脑袋被固定在半空,齐齐盯着金有钱,他们张大嘴巴极度痛苦地嚎叫,被硬生生抽出的脊椎骨像虫子一样甩来甩去,血肉骨髓和脑浆喷洒了一地。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倒吊的男人疯癫地大笑起来,他的大小从金有钱的视角看居然没有一点的变化,好像是全世界在围绕他后退一般,他就那样倒吊着来到金有钱的跟前,已经几乎与他同高。
他狂笑着,扳住自己的头,“喀吧”一下扭正,露出了自己的脸。
与金有钱一模一样的脸。
“surprise!惊喜吗亲爱的?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