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4月12日记(1 / 1)
22年4月12日
风,从屋中阳台半掩的窗冲了进来,经过一阵扫荡,又从厨房的窗户逃了出去。我在屋中是不习惯穿袜子的,这一阵风吹的我直哆嗦。从我的房间到阳台,需要十四步,向窗子走去的时候,楼下交谈的声音逐渐变得清晰。楼下是快递分发点,从早到晚都是这么忙碌,我不觉得他们吵闹,相反,我倒是觉得屋子里太安静,反倒让我很不舒服。
我的生活中为了填补这种喧闹的空缺,需要社交软件的弥补,但是最近越来越少的人联系我,或者说回应我,如果是早些年,我估计会因这种寂寞和无视而痛苦,伤心,愤怒,甚至流泪,但最近我发现我越来越没有这类感觉了,或许是已经习以为常了。
我觉得我没有以前那么激动的原因大概在于我可能了解了他们的想法,那就是没有人喜欢浪费时间在他们不想理会的人身上,对于他们来说,我可能就是这样的人。虽然早些时间,我定会因为这而再次陷入负能量的轮回,但现在我觉得或许已经没有必要了,毕竟我不过是一厢情愿的要求那些人以相同的热情来对待我,但我们都清楚,这种平等是奢侈而自私的,我不该向任何人索取这么多,他们与我两不相欠,甚至几乎可以说是一无所知的陌生人罢了。我反倒在回想起来以前我为此发的火,生的气以后,对那些人抱以歉意,即使那时候我说了一大堆东拼西凑的话和道理,最后发现我这样做真的是太过于以自我为中心了,退一万步讲,对于一个他们根本不想搭理的人,和他所说的长篇大论,根本提不起别人兴趣的话,就算我简单回应一两个字都算是无比的礼貌了,我想我的话大概就如同难以下咽的咀嚼物,在嘴里囫囵咀嚼,之后再快速的吐出,若是下咽,就会感觉到发自身体本能般的干呕。所以近些年我便很少对任何人说我心里的想法,觉得不如把这些写成文字,之后便将这些想法尽力忘记,我想这种方法也许是最佳的。
这些想法太多,以至于几乎让我的记录变得如日记一样,而且越是回忆就发现自己越难以忘怀。
我是一个偏执的人,一个很难相处的人,一个暴躁的人。后来在我的生活中我遇到了很多跟以前的我,甚至是现在的我几乎一样的人,我害怕他们,我讨厌他们,我疏远他们,就好像我在疏远自己,我不过是在否认自己,却将自己无能为力的感情发泄到了他们的身上,也许就是因为我的精神敏感和紧张,所以我在他们身上只能看见自己的影子,这不是他们的错,这是我的错,但我所有试图接受他们的尝试都失败了,我无法控制那种从心底产生的厌恶感,而只要他们表现的与我有丝毫不相似的地方,我就会感觉好点,后来我对他们感到伤心,感到同情,感到失望,感到悲哀,我知道,我不过是在逃避事实,那就是我在逃避自己。
我试图成为一个不是自己的人,但就像我穿着不合身的大衣,我的伪装在勒紧我的脖颈,在捆绑我的双臂,让我无法舒展,寸步难行。但只要我回到原来的样子,便会感到痛苦与失落,别人也会逐渐发觉我脆弱的性格而对我敬而远之,我不过是个双面人而已。
后来我遇见了她,我见过当年她隐藏的那一面,所以当最后我看到的都是她虚假的面具以后,我就知道我已经再也无法拉进与她的距离了,因为我最能了解这种双重身份的生活,一个身份面对的是自己和自己最信任,最爱的人,另一面面对的是那些陌生人,而她的眼神和话语的字里行间就已经告诉我,我现在只不过是她认定的一个陌生人而已。我记得我那时到底有多痛苦,如鲠在喉,如剑穿心,我搞砸了。
我喜欢说假如,假如我当时能如此如此,那结果又会如何,但现在我觉得这只不过是在逃避和安慰自己的懦弱。
我只知道有些时候,一个人的所作所为就如同洗不去的污渍,尽管你想尽方法去掩盖,但只不过是在欺骗自己罢了。
但有些时候我仍发现自己的生活是无比幸福的,至少我还有一些,虽然不多,但仍能愿意与我交心的朋友,我觉得他们面前的我也许是真实的吧。有时尽管是在北风呼啸的夜中城,在被微黄的路灯光映照下的几乎无人的街道上,我们并排,毫无目的地走,仿佛这城市的流浪者一般,但在被一言一句编织的时间中,我能感受到短暂的平静,甚至是幸福,我很感谢他们。
回忆,回忆,还是回忆,回想从小学到现在的每一件事,回想哪一个已经记不清名字,也逐渐模糊样貌的某一位同学,或者是老师,曾经说过的话,然后回想起那时的场景,神情。我们都沉浸在回忆中,也许笑声后掩饰的是我们对以前的憧憬,我想我们都是害怕未来的,尽管我们也曾对未来与成长充满了想象。
我与我的朋友们都不喜欢喧闹的地方,对于我来说,我仅仅是因为认定自己不属于这喧闹嘈杂的街,毕竟我阴沉的性格,无论如何都与这气氛格格不入,我在那些人群中仿佛大海中的一块孤岛,又或者是身处异国的孤独旅行者,感觉被他们隔离开来。
我不能说我居住的这座城市是陌生的,相反我对她特别熟悉,只是她逐渐变得陌生罢了。我能走着走着,就想起这里几年前曾有位老者在寒风中摆摊贩卖风筝,又或者那里曾经有一家开了很久的抄手店,一切的一切,不过又是回忆与回忆的堆叠。
也许我真的很热爱当年的这座城,当然现在我对她的感情也不会改变,只是在那个我一无所有的年纪,是这座城给了我拥有一切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