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满门忠烈(2 / 2)
袁可立闻言,便看向了一旁的孙承宗。
后者将奏章归还与徐应元后。
拱手正声回答道:“回禀陛下,臣在三年以前就曾在辽东制定过诸多相关制度,臣相信只要继续按照此制度执行下去,不出三五年,定能收复辽东”
三年前,也就是天启四年。
这一年,孙承宗被魏忠贤搞下了台,本来当时就已经准备好的收复辽东计划,也因此而暂且搁置。
至于下台的理由嘛,就跟当时的李邦华一样,清君侧事件。
这清君侧一事就说来话长了,首先还得从杨涟、赵南星、高攀龙等东林党人被阉党迫害开始说起。
这么多昔日同僚被阉党整得死的死逃的逃,同为东林党人的孙承宗自然不能坐视不理,本想着上奏章吧,但孙承宗又想到熹宗皇帝未必会亲自阅览,所以这奏章上也是白上。
于是孙承宗就想着,以贺寿为由请求入朝面奏,也好借机当陛下面弹劾魏忠贤。
但这样一来,可就犯了大忌了。
外兵无旨意,焉能进京。
这些事情之前朱由检都听魏忠贤说起过,不能说谁对谁错吧,只能说让一个东林党人手握重兵,确实是让魏忠贤等阉党难以入眠,所以也就顾不得什么大义了,凡是有威胁的人统统搞下去再说。
这清君侧一事,又将包括孙承宗李邦华在内的诸多官员一同给拉下了马,其中有的是东林党,有的不是东林党。
至于后来为什么又要让同为东林党的袁崇焕上,这就不得而知了。
朱由检估计,此举想必也是无奈之举,就当时的情况下,皇兄他不用袁崇焕又能用谁呢,毕竟哪里可是辽东呀,可不是随便抓一只阿猫阿狗就能干的。
袁崇焕确实有本事,就是鬼心思太多,以后得考虑点儿来用。
朱由检深深的看着眼前的孙承宗,轻声问道:“稚绳先生,当初被陷害清君侧一事,如今可还介意?”
孙承宗闻言脸色大变,连忙跪倒在地,沉声解释道:“回禀陛下,当初是臣之过,是臣冲动了,更何谈介意呢”
就这事儿吧,孙承宗现在想来,也觉得自己当初确实是有些不知深浅了。
但其实也没什么好奇怪的,眼看着曾经那么多好友被迫害,这心里头肯定着急呀,这一着急就容易办糊涂事儿,后来好了吧,一个清君侧的帽子一下子就给扣了上来。
还好当时请辞得快,不然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呢。
只不过可惜的是,收复辽东一事却因此而被搁置了下来。
当初明明就只差几十万两的大军开拔之资了,现在想来他都后悔不已,最后悔的事情莫过于一步之遥。
“起来吧”
“谢陛下”
“稚绳先生不必谈此色变,朕并没有任何要追究的意思”
“臣,明白了”
一时间,文华殿内便陷入了沉默。
孙袁二人自然是在等陛下开口说话,不然他们肯定是不会率先开口的。
而朱由检这边则是在想,若是继续用孙承宗担任蓟辽督师的话,之后又会不会出现跟当初同样的局面。
毕竟,南面那边儿的东林党,今后还是得动。
这不管是东林党也好,西林党也罢,手中掌握的资源太多,又怎么可能会让人放心得下呢。
片刻后,朱由检语气轻松的随口说道:“稚绳先生,听说你是东林党人”
孙承宗毫不犹豫的回答道:“是的,陛下”
“什么时候的事儿”
“应当是臣当初入翰林院的时候”
朱由检点点头道:“朕听说在天启初年的时候,东林党把持朝政,凡是非东林党的官员,一律排斥打压,甚至还会将其排挤出局,不知确有其事呀”
其实前几年的政治斗争,与其说是东林党与阉党的斗争,还不如说是东林党与非东林党的斗争。
东林党人想要掌握大权没问题,搞排斥打压也没问题,但还要想着架空皇权就不对了,所以熹宗皇帝就用了一招最常见又最好用的招数,任用阉党。
“陛下,此话从何说起呀”
孙承宗连声答道:“我东林党人何曾做过此等荒唐之事,还望陛下明鉴呀”
朱由检听见孙承宗如此说道,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首先可以确定东林党打压异己是真,但孙承宗却不知道,那就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孙承宗根本就不知道或者不太清楚这些事情。
二是孙承宗在撒谎,没有说实话。
但后来一想,其实孙承宗很早就去辽东主持防务了,而且在此之前他在京城待的时间也不算多。
也就是说他对东林党在这方面成分很可能是不太清楚的。
朱由检知道,之前孙承宗能当上熹宗皇帝的讲官,是东林党出了力的,后来有人想搞他孙承宗,也是东林党出的力来平息此事。
所以孙承宗对东林党的看法是很好的。
朱由检想到这儿,便摇了摇脑袋,在这方面儿其实是他多虑了。
在他登基之前,皇兄其实也已经将此障碍给扫除了。
就算退一万步说,崇祯皇帝后来重用东林党人,最后不也是比较容易的将他们踢出去了吗,这又是什么好担心的呢。
朱由检又看向孙承宗沉声说道:“稚绳先生,朕欲让你重回辽东,再次担任蓟辽督师,不知你意下如何呀”
孙承宗似乎在此之前就已经想到过这个问题,所以并不显得非常意外。
只是深深鞠躬拱手道:“臣,愿往”
过了一会儿,他还没有起身。
朱由检便问道:“怎么?可是还有其他想说的吗?”
“是的,陛下,关于辽东之事,臣还有一个提议,希望陛下能够答应”
朱由检笑说道:“孙督师你但说无妨,只要能够能好的消灭建奴收复辽东,朕又有什么不愿答应的呢”
孙承宗正色道:“臣希望陛下能让礼卿兄担任登莱巡抚一职,将来若想收复辽东,海上力量不可或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