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 天下英雄应知我(1 / 2)
“荆国内府境出战者黄舍利,身具四神通,已经在人前展现过的两门神通为……
最近一战,是与……
在此战中……
其父黄龙卫大将军黄弗,人称‘黄和尚’,家传……”
看着手上这份极其详尽的资料,姜望有些叹为观止。
“这得花多少心思?”
重玄胜在一旁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这事总是要有人来做的。不过陈泽青亲自负责此次黄河之会的情报工作,我倒是没有想到,可能是为了计昭南吧。”
姜望看着看着,忽然想起一事:“我手里的这份资料这么详尽,那么别国关于我的资料,也不会少吧?”
“废话。”重玄胜嗤了一声:“你代表的可是齐国,放眼天下,谁会不盯着你?”
顺着解释了一句,他才道:“怎么,你还没有准备好?”
姜望沉默了片刻,说道:“没事。我也该被知道了。”
……
……
“生”和“死”的分界线,一直延伸向极远处。
往后是生机勃勃的无边草原,往前是死寂暗沉的无际荒漠。
对于驻守“生死线”的战士们来说,边荒最让人难以忍受的,或许并不是“魔”。
因为魔潮已经很多年都不曾发生,零星几只迷途的阴魔,有时候反倒是种乐子。
所以最大的煎熬,应该是漫无目的的等待,和始终不能放松的警惕。
边荒的枯燥,让人无法忍受。
当然,只有未曾真正经历过魔潮的人,才会这么觉得。
宇文铎在“生死线”驻守,已经三年。
说是镀金也好,做样子也罢,身为牧国名门宇文氏的真血子弟,他是的的确确在这个地方,挥洒了三年的青春。
足以为牧国年轻贵族的表率。
以地位和实际权力来说,牧国的真血子弟,大概相当于齐国的名门嫡子。但并不是靠名分来确立名分,而是看婴儿出生时,血脉是否接近先祖来确定。
一个奴隶生出来的孩子,也有可能是真血子弟。而一个贵族的孩子,也有可能普普通通,不够资格冠以“真血”之名。
当然,奴隶的孩子若是真血,也不会让奴隶养大,而是交给主母来养。
那些生不出真血子嗣的贵族妇人,也通常是以抱养真血孩童的方式,维持自身的尊贵地位。
总的来说,牧国名门的真血子弟,都是可以纵情在这无垠草原上驰骋的。
能够束缚他们的,唯有苍图神的意志,和王庭皇命。
当然在事实上,真血子弟之间的资源争夺,也非常激烈。
草原儿女生来就该去放牧、去打猎、去战斗,想躺在帐篷里等收获,基本上也只能收获两手空空。
在匹配万夫长身份的帐篷里,满头辫发的宇文铎有些唏嘘:“赵,我的曳赅!我要回归王庭了!”
此时的赵汝成,正坐在火盆前,熟练地用小刀割下羊肉,然后直接往嘴里塞,吃得满嘴流油。
他倒并不是需要用这些食物止住饥饿。
只是,若有人能深入一下无垠荒漠,就能够理解,这种人世间的鲜活滋味,是一种多么美好的感受。
长时间在荒漠里战斗,长发干枯得厉害,也没有什么工夫打理,索性便将其削去了。
留着寸发的赵汝成,在无俦的俊美之外,平添了几分凶悍。
身上穿着的,是一件灰扑扑的皮褂子,不知是什么皮制成,总归很耐磨。靴子则是土黄色的,也不知是本色,还是在荒漠中浸染了的。
此刻虽是很不注重形象地大吃大嚼,也穿戴得这样不得体,但偏偏仍有一种动人心魄的美丽。
这种美,无关于性别,也超脱于装扮。
宇文铎常常觉得,可能赵汝成才是神子。若非神之子,怎能被塑造得如此完美?
他又重复了一句:“整个草原的权力中心,至高王庭!”
赵汝成咽下了嘴里的大块羊肉,一边去割下一块,一边道:“那恭喜你了。”
“多亏了你帮忙,我这次回去能有一个很好的位置……”宇文铎看了一眼地上那个鼓鼓囊囊的羊皮袋,很神秘地顿了一下,但见赵汝成没什么兴奋的姿态,只好自己接了下去:“直接进神骑!”
赵汝成这时候才扭过头,笑道:“不错!”
宇文铎所说的神骑,就是草原上最强的骑兵苍图神骑。
历年以来,天下十大骑军无论怎么排,苍图神骑都是第一。
这支声名远扬的天下第一骑军,是草原儿女的荣誉所在。
苍图神骑的骑兵,也被牧民敬为苍图神的神国骑士。
哪怕宇文铎出身名门,又是真血子弟,要进这支骑军,也并不容易。
自认识赵汝成之后,源源不断交上去的阴魔头颅,在其中起了不小的作用。
“曳赅。”宇文铎斟酌着措辞:“我走之后,你打算怎么办?我的意思是,你还进荒漠杀阴魔吗?”
赵汝成灌了一口马奶酒,只道:“习惯了。”
宇文铎想了想,说道:“我可以安排人继续跟你合作,也肯定能够靠得住,那小子高兴还来不及。但……”
他隔着火盆和烤羊,看着赵汝成:“我的曳赅,你是太阳一般灿烂的人物,难道要永远在边荒这种地方,黯淡无光地生活下去吗?”
赵汝成摇晃着酒囊,笑道:“黯淡无光是很幸福的,你不懂!”
“曳赅,曳赅。”宇文铎摇头晃脑地说道:“有个机会,我可以为你争取到一个机会。黄河之会!你可知道?”
赵汝成咕噜咕噜饮着马奶酒,并不搭腔。
宇文铎挪了挪位置,靠近了一点:“现在内府境的名额已经定下人来了,但他的实力并不够服众!在我看来,你远胜于他。我可以帮你争取到机会,把他顶下来。我大牧帝国,向来尊重强者,轻视血统门庭,以你的天赋才华,必有出头之日!这次黄河之会,就是你的机会!曳赅!”
赵汝成打了个酒嗝,随手把空空如也的酒囊扔到一边。
而后扭过头来,并不说话,只用那双带着三分醉意的、漂亮的眼睛,看着宇文铎。
看着这位合作了这么久的草原“兄弟”。
他虽然并不关心牧国的形势,但以他的智慧,什么事情看不明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