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1 / 2)
还没来得及堆个雪人,打场雪仗,南方的冬雪早早地就没了影,冬天的结束意味着春天的开始,春日的初阳反而比冬日的暖阳来的更寒,却额外明亮,又不似盛夏的烈日那般骄阳似火。
路的两旁都种着枝叶繁茂的小叶榕,四季常绿,更替之际也看不出任何变化,一成不变的生活似乎更让人安心,但在繁华的城市,生命律动才会精彩,舞动的世界才更有魅力。
付玖铭走在路旁的人行过道上,戴着耳机听着自己喜欢的歌,忘我地和树下的太阳光点玩起了游戏,一脚下去,踩住了会高兴得转起圈圈,没踩到她会故作失落,又接着自娱自乐地和树影嬉闹,过路的行人很少,没人会在意独属于这个大女孩的快乐
“来串冰糖葫芦,我要这个草莓的,哇,这个是哈密瓜吗?”付玖铭被路边卖冰糖葫芦的小摊吸引,除了山楂,竟然还可以有这么多好看的冰糖葫芦。
“欸,对,美女要来一串吗?”小摊老板没等回答,就开始动手装袋了。
“要!”付玖铭一脸期待,“真神奇,我那个年代都只瞧见山楂的糖葫芦。”
“小美女说话真有意思,还你那个年代,得八九年前了吧,都过去好久了。”小摊老板将打包好的冰糖葫芦递给付玖铭。
“久吗?还好吧。”对付玖铭来说,就像几个月之前。是啊,几个月之前自己明明还在病床上躺着迎接死亡,现在竟然直接来到了未来,太不可思议了。
扫码付过款后,她迫不及待地开始吃起来,糖衣很粘牙,炼糖的手艺不行,草莓也很酸,感觉味道一般。她又尝了个哈密瓜的,瓜的味道还不错,再配上一层糖又太甜了,这些新花样还不如以前的山楂糖葫芦好吃,薄脆的糖衣配上酸酸的山楂,酸甜可口,别有一番风味,还是怀念奶奶买的冰糖葫芦,也不知道奶奶现在怎么样了,说起来自己已经离世十年了,奶奶一定很难,也只有奶奶会为这个命运坎坷的孙女难过了。
“流云姐,你回来啦,我买了三斤龙虾,今天的麻辣小龙虾就靠你了。”秦离在厨房刷着虾,听见开门的响声便探出了个头,正瞧见刚回来的古流云。
“啊,我今天不想吃虾,你拿走吧。”付玖铭弱弱地说了句。
“什么?”水柱冲洗着红皮小虾,秦离没太听清,自顾自地说道:“你喜欢的那一家蛋糕店出了新品,我给你买了尝尝,等我把虾刷完就让你大展厨艺,最近忙得可馋死我了。”
“你一直都有随意进别人家的癖好吗?”付玖铭语调怪异,她只想早点送走这尊大佛,她可不会做什么麻辣小龙虾。
秦离沥干小龙虾的水,瞬间尬红了脸,“我不是给你发了消息吗?抱歉,我以为你看到了。”
“我有回你消息吗?我现在不想吃虾,你拿回家自己吃吧。”说完,付玖铭端起蛋糕径直朝卧室走去。
“hat?”秦离无语透顶,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处置这些家伙,“可我也不会烹饪虾啊。”
“那就不关我的事咯。”付玖铭瞥了一眼秦离,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等等!秦离突然反应过来,在卧室门合上的那一刻她喊出了口:“付玖铭!”
关门的动作停止了,过了一会儿付玖铭才慢慢走出来,表情或惊讶或生气,最后僵硬地凝固在脸上,别扭极了,“她都告诉你了?”
半信半疑的秦离现在可以确定面前这个人真的不是古流云,流云姐可不会用这么陌生的眼神审视自己,“蛋糕还我,那可不是给你买的,以前你也是这样蹭吃蹭喝的吧。”秦离有些失望,今天的麻辣小龙虾看来是没有着落了。
“是你自己要买的,小气鬼!”付玖铭一把将蛋糕摔在茶几上,略有不舍地挪开目光。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完全不科学的事,但你既然占用别人的身体就该有点自知之明,怎么能胡乱地给别人带来麻烦呢。”秦离就事论事地警告道。
“是啊,摊上我本来就是个大麻烦。”付玖铭一声冷笑,“不过有一点你好像搞错了,不是我霸占她的身体,而是她自己不要了,现在这具身体是属于我的。”
“哈?”秦离气得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小妹妹能不能讲点道理,现在是你打扰了别人正常的生活,还无理取闹的搞些幼稚的恶作剧,尤其是扔掉流云姐的画稿,我简直受不了,你知不知道那是流云姐的心血啊,像你这种没有奋斗过的人是不会理解的。”
“狗屁!她就是个满嘴谎言的大骗子,我也从来没有遇到过像她那么虚伪的人,她就是个混蛋!凭什么全是我的错!你根本什么都不了解,没有资格这么说我。”付玖铭的情绪越发激动,争吵一触即发。
“你怎么这么不要脸,任谁遇上你这种怪物都会受不了,好好的生活因为你的出现被搅得乱七八糟,难道你还想倒打一耙不成?流云姐对你够好了,还允许你支配她的身体,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该少给她惹麻烦。”秦离在气势上也毫不服输。
“你也是个混蛋!”付玖铭被说得强忍住泪水,开始语无伦次地咒骂,“你们没一个好东西,都想要我消失,大坏蛋!我只是……就只是想再看一看这个世界,既然活着为什么不好好珍惜,明明就是自己放弃了活下去的机会,就该彻底死去,干嘛还要活过来!”
“什么鬼逻辑,我他妈的真是无语!”秦离也被逼得骂了脏话,“这是流云姐的身体,这是她的人生,你只不过是一个第三者,消失只是早晚的事。”
“是吗?”付玖铭不屑地笑着,阴冷的眼神令人恐惧,“那我们就看看谁先消失。”
“你什么意思?”秦离顿感不妙,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究竟在策划着什么阴谋,她第一次被如此骇人的气场压迫,就像一个亡命之徒正在做最后的搏击,自信而强大,只为了活着。
“哼!”付玖铭冷哼着,没再多说什么就走进卧室,一把摔上门。
不对!什么叫做谁先消失?不可能的吧,这明明是流云姐的身体,不会的,秦离坚定地安慰自己,一会儿又没了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