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五色兜囊(1 / 2)
陈睦问道:“你认识何国相?如何知道他此时就在王宫?”
班超道:“甘英离开京师不久,郑司马怕他孤掌难鸣,就命我前来王城策应。不料我到城下时,王城已经戒严,四门紧闭,无法进去。只能在外等候数日,终于觅得了机会。”
耿建道:“什么机会?翻墙进城?这济国王城城高墙厚,如何爬得上去,还不被守城军士发现?”
臧信与邓鲤也觉奇怪,均望向班超。
班超道:“我判断王城必已生变,但不可能不与外界联系,而郎陵在西北,京师则在正西,故此西门最有可能是信使的快马通道。若能提前劫得进城的信使,则自然就有办法入城。”
臧信赞道:“有理!思惟嘉谋,广有智慧。”
班超道:“不过还是略有差错。”
“什么差错?”刘建问道。
“并没有等到从外面进城的信使,反而却迎来了出城的车驾!”班超道。
“何国相?”陈睦道。
“不错!”班超道,“你何以知之?”
“这位陈兄,正是何国相府中之人,详情事后再聊。先继续说你的事。”甘英道。
“我立刻冲了过去,见车内坐一老者,书卷之气甚浓,就知必是饱读经史之人!”班超道。
“这些年,你在校书部倒是很有心得,连老人身上的书卷气都能一闻便知?”甘英笑道。
“你等都是校书部的人?”臧信忍不住问道,暗自纳闷,这校书部明明是个文书院,为何里面出来之人却不是书门子弟,个个都是武艺高强之辈?
“正是,这位班超乃是前司徒椽班彪之次子!”甘英道。
“原来竟是司徒椽之子!”臧信惊道。
“适才,听说你姓班,我就想到司徒椽,但不便直问。”邓鲤道。
“闲话以后再说,班超,且接着说你半途劫道之事。”耿建嚷道。
“我当即就向那老者询问是否熟悉国相何敞?他见我突然闯入,却不慌不忙,问我诏何国相有何事。于是,我就把来意说了一遍。”
班超道,“他见我说出甘英之名,遂又询问了我的身份,当得知我父是班彪后,就不再疑心,随即坦言他就是何敞,并说已经见过甘英,接着就把盗窃兵符与盟单之事讲述一遍,我判断甘英、陈睦还带着一个女子,多有不便,当下四门紧闭,必然难以逃出去,多半已被抓捕入狱。”
“国相为何出城而去?”陈睦道。
“他说城内戒严,济王已经起兵反叛,事态紧急,需要赶往京师上报阙廷!”班超道。
“何国相偌大年纪,又是坐着车驾,等他报信,只怕那济王大军都已打到洛阳城边了,他老人家还在赶路呢!”耿建笑道,立见臧信含着责备之意的目光扫了过来,连忙垂头噤声。
“他也在愁此事,听得我到,倒是松了口气,就想让我星夜兼程赶回京师,代他上达天听,而他自己则返回王城劝谏济王,再做最后一次努力。”班超道,“我思虑再三,认为此时即便插翅飞到阙廷,也已于事无补,不如同他一起入城,或许能觅得扭转大局的机会。于是,一同到得王宫,他径直去面见济王,而我则在宫内寻找你们所在的大牢,寻得看防破绽,借送饭之机,混入狱内。”
“原来如此!”邓鲤道,“幸亏你及时赶到,否则我等就只能坐看济王谋反,却无能为力了。”
“到济王宫前殿了,你等打起精神,莫要心虚。”臧信言罢,抬头挺胸,负起双手,大摇大摆,向着殿前踱步过去,邓鲤、耿建、刘建等三人紧紧相随,班超、甘英、陈睦则在最后垂首跟着。
“来者何人!”堂前甲士挺起大戟,拦住去路。
“是我,不认识了?”臧信道。
“原来是郎陵侯!”甲士们收起大戟,道:“如何这身装束?”
“非常时期,装束非常。”臧信道,“济王可在殿内?”
“正在与何国相对饮!”
“知道了,你们三人在此等候。”臧信指着邓鲤、刘建、耿建道。
邓鲤等三人对济王宫非常熟悉,又是侯爷身份,留下来既能制住这些武士,又能应付突来之变。
臧信之意,三人自是心知肚明,当下静立在堂外。
臧信等进得大堂之内,恰巧见到济王举起手臂,炫耀那五色兜囊,故此当即大喝一声,阔步入内。
济王骤然见到他竟然此刻出现,而且身后还跟随数人,面色大变,张口便欲呼唤武士。
“不必了吧!”臧信道,“你我情同手足,何时竟到了见面需要武士护驾的地步?”
“本王不是让你静心反省,究竟又是怎么出来的?身后所立者,何人?”济王道。
“这位名叫甘英,是当年义成侯甘延寿之后;这位是陈睦,是当年西域副都护陈汤之后。”臧信道。
班超也是此时方知陈睦竟是陈汤之后,不由得也望向陈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