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 16 章(1 / 2)
第二天天刚亮,隔壁屋子就传出了动静。
田宓立马睁开眼,在床上备懒的滚了一圈,便神清气爽起身。
其实来到这个社会也是有好处的,就比如,早睡早起这一点。
她快速打理好自己,又麻利的整理了床铺,才去厨房帮着翠兰婶子一起做早饭。
“今天还要出去吗”饭桌上,一大家子围在一起吃早饭,翠兰婶子给田宓装了碗厚厚的白米粥,又给拿了个咸鸭蛋,语气慈爱问。
陈家因为出了个军官儿子,这些年陆陆续续花了不少钱,也托了许多人情,将家里的孩子们都安排做了工人,最差的也是个临时工,所以日子过的很是不差。
但是天天白米白面咸鸭蛋类似的好伙食,一个月也没几回,这还是亲戚上门的原因。
当然,也不是哪个亲戚都有这样的待遇。
主要宓丫头年纪虽轻,却是个讲究的姑娘,住在家里两天,每天不是小点心,就是肥美的海鲜,吃的孩子们的脸色都好看了几分。
人与人之间都是相互的,人家大方,他们陈家也不是那小气的,干脆把这两天的伙食也调了档次。
田宓正在敲腌鸭蛋,这年代的咸鸭蛋跟后世的还不一样,鸭蛋是翠兰婶子自家鸭子下的,婶子有秘方,腌制出来的每一个鸭蛋黄都是红心流油的,那滋味,简直绝了。
她格外喜欢将蛋黄全部拨到粥碗里和着粥吃,闻言点了点脑袋“今天也要出去。”如果处理的好,明天就可以回家了。
不过这事还不确定,她就没说。
饭后,田宓背着小挎包,坐上公交车,一摇三晃的去了镇上。
今天,是刘疏跟外面姘头幽会的日子。
原书中,只要没有特殊情况,这人每次都选星期二。
盖因女方有家庭,只能在星期二这天方便来县城。
女方的情况田宓不清楚,但刘疏外面有人这事,在刘家是过了明路的。
刘向东的母亲,也就是刘疏的妻子,早已习以为常,她被打习惯了,也被丈夫那一套有本事的男人,哪个没有几个女人荒谬的理论给钉的死死的。
她不会怪别的女人,也不会怨怪丈夫,只怪自己哄不住男人的心,然后极尽卑微的,努力做到更好。
甚至自己这样卑微还不够,待原身嫁进门后,愣是将人也洗脑成了另一个她。
想到这里。田宓心里就恼恨,她一点也不同情刘向东的妈,但原身是无辜的,所以对于今天要做的事情,她一定要成功
“到车站了,都下车”售票员的大嗓门惊醒了田宓,她立马站起身,顺着挤挤挨挨的人群下了车。
浑身上下充满干劲的往目的地冲,连这次没有晕车都没注意到。
不想才走出去没多远,就看到一群人往镇上主街那边涌去,嘴里还喊着“搞破鞋什么的。”
田宓没想到会有这么巧的事情,也抬脚跟了上去,她到不是对别人的风流韵事感兴趣,而是去刘家也是这个方向。
头一回做这种事情,哪怕田宓这两天已经反复推敲,仔细斟酌,临了还是会忍不住担心哪方面做不好。
她必须做到万无一失,绝对不能让人知道这事是她撬出来的。
否则以刘向东锱铢必较的性子,自己绝了他们父子的政坛路,定然是要报复的
“碰”就在田宓想的入神时,肩膀被人从后面狠狠撞击了一下。
她疼的倒抽一口凉气,一边捂住肩膀,一边恼怒探头寻找撞了自己的人。
也在这会儿,她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居然顺着人流来到了喊打喊杀,破鞋的场面。
从自己的精神世界退出,外界吵吵嚷嚷的喧闹声,毫无征兆的全部涌进田宓的脑中。
太吵了,她下意识蹙眉,抬腿欲要离开。
却在这时,耳朵从喧杂的声音中,提炼到了几句叫她茫然的话语。
“哎呀刘所长平日里多体面的一个人啊,居然还搞破鞋”
“呸还什么刘所长都不要脸的搞破鞋了,他就是,等着劳改吧。”
“我看呐,刘家铁定会倒台,不知道是谁下的手。”
“刘家算是完了,我记得他家还有个儿子在供销社做采购吧”
“嘿,估计也做不了几天了。”
这话虽然说的模棱两可,但该懂的都懂,一旦刘疏被彻底盖上帽子,那么他们家就会被划分进黑五类。
除非刘向东登报跟刘疏断绝关系,否则他的工作是肯定会被撸掉。
杂乱的话语,仿似有了自我的意识不断往脑子里钻,田宓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一开始还以为是同名同姓,再细听了会儿才确定,真的是她知道的那个刘疏。
许是过于吃惊,也不知哪里生出的一股力量,她很快就挤开人群,不顾旁人的抱怨声,站到了最前方。
当看清楚跪在人群中间,衣衫不整,低垂着脑袋,脖子上挂着牌子的人时,田宓藏在三角巾下面的眼睛瞪的溜圆。
怎么可能
真的是刘疏
原身记忆中,曾经跟父母来粮站交粮时,见过刘疏几次。
只是这会儿的他,看着完全没了以往的意气风发,简直不像是同一个人,可见这事对他的打击之大。
虽然不清楚是哪位菩萨做了善事,但不妨碍田宓跟着大家伙儿幸灾乐祸。
当然,她也没有得意忘形,看戏的同时,还不忘掩进人群中,寻找刘向东的身影。
无奈找了好一会儿,也没找到人。
田宓不敢留太久,一是担心反被刘向东找到,另一个则是惦记着黄金的事情。
刘疏提前出事,就算为了自己的将来,刘向东也极有可能会动用那箱黄金救人。
想让刘疏逃离法律的制裁,继续为刘向东的政途添砖加瓦。
呵做梦。
田宓决定发挥趁他病要他命的优良品德,去将那箱黄金转移走。
这般想着,她拉了拉三角巾,慢慢退出人群。
然后佝偻了腰,将双手揣进袖子里,快速离开。
别说,这么个身形,再加上一身打了补丁的旧袄子,妥妥一个农家大婶形象。
镇上除了主街,其余大部分人家都是独门独户的自建房。
田宓不知道刘家具体的位置,若是以往,她还得找人询问,说不得就会留下人证。
但这次菩萨帮了忙,她只要去到大概的位置,就能看到三三两两的人一边讨论着刘家的事情,一边往东南方向急走。
见状,田宓很自然的混进了人群中,跟着一群扎着三角巾的婶子们,光明正大的去了刘家。
刘家的房子也是典型的人子头瓦房。
但他们家的房子,明显比旁人家的要大很多,砖瓦很是崭新,应该才翻新没多久。
“这刘家的瓦房真漂亮啊,要我说就该查一查他家身家清不清白,这房子可不便宜。”
“才翻新几个月,能不漂亮吗我听说是为了他家儿子娶妻特地翻新的。”
“要我说,当官的就没一个好东西。”
“话也不能这么说,好人还是有的。”
“”
田宓站在人群里观察四周。
刘家已经乱了
,门口被人围成了铁桶。
曾经遭人敬畏也好,嫉妒也罢,如今全部没有了。
一遭跌倒,有些激进的人,谩骂不算,还朝着刘家泼粪。
整个刘家只有刘疏的妻子蜷缩在人群中瑟瑟发抖,田宓并没有看到刘向东,心里忍不住就咯噔了下。
顿时也顾不上时间不对,匆匆退出人群,摸到了刘家屋后的鱼塘。
此地介于南北方之间,前面有说过,这里是典型的鱼米之乡。
但凡家里条件不错,地理位置也允许的,都会在屋后挖上个鱼塘,养上一些鱼,年底无论卖钱还是自家吃,都是一桩收成。
刘家的鱼塘看着没什么特别,长宽几乎持平,大约有个三十平方米。
若不是田宓看过原书,绝对想不到,会有人在里面藏上一箱黄金,且一藏就是几十年。
田宓蹲在干枯茂密的芦苇丛中观察了十几分钟,确定这边真的没有人后,才脱了厚衣服下了水。
入了水,她立马就察觉出来不一样。
刘家的鱼塘特别深,正常人家的最多两米左右,但眼下的深度起码有四五米。
这份认知却叫田宓心下大定。
她睁大眼睛,在整个鱼塘内寻找了起来。
不知是不是放置了太久,田宓贴着鱼塘内的淤泥转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
她不死心的浮到鱼塘边,折断一根芦苇杆,再次潜了下去。
这一次,经过她连拨带戳,总算在靠近中间的位置,戳到了硬物。
有了
田宓喜的弯起了眉眼,也不嫌脏污,伸手好一顿扒拉,总算摸到了一个坚硬的铁环。
东西很重,田宓咬牙,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好容易将已经陷进淤泥中的箱子给拽了出来。